方悅言眉頭一皺,她是有苦難言。連這次在戰場立功的大哥,都要對向許良退讓三分,更何況她這個小丫頭片子。她現在倒是知道厲害,想退縮了。可是也得先把那剩下的半幅畫拿回來啊!如果向許良真如傳言中那般,風度與眾不同,翩翩公子,她當然也不用太過擔心。反正那麼好人品的向世子,絕對不會拿她的畫作下流文章。但是現如今這幾件事兒,她已經充分地見識到了向許良是個什麼貨色,那個臭不要臉的男妖精,絕對做不出好事兒來!一路無事,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方錦衡和向許良著實客套了一番,兩家車隊才分開而行。向王府比較近,所以向許良先回到了家。他把馬車上的遠房表姑交給了自己的繼母,就準備離開了。“世子啊,你堂姐的親事已經定下了,日子有些急,她想最後見你一面,你看——”向王妃見他要走,連忙輕聲說了兩句話。“我也知道你為難,不過大丫頭拉著我求了許久,就差給我跪下了。你即使不見她,要不要派人去給她回幾句話,也好讓她死心!”向王妃見向許良的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心裡打了個突,話鋒一轉,語氣更加柔和起來。向許良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她,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王妃,你這麼為她的女兒著想,大伯母她知道嗎?我倒是想問問,你一向疼愛大堂姐,興許她臨時變卦的這麼好親事,就是你為她求來的,若不然怎麼總是聽你提起她呢!”他的話音剛落,向王妃就徒然色變,甚至手都顫抖了一下,低著頭根本不敢與他對視。“世子說什麼胡話呢?莫不是喝多了?清者自清!”向王妃甩下這句話,就匆匆地離開了。向許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他那雙輕輕眯起的眼眸,像是啐了毒的匕首一般。當他回到書房,看到被捲起來的畫軸時,臉上的表情又鬆緩了些。“小丫頭片子,跟我鬥!”他抬手彈了一下畫軸,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當時他是真的瞎猜的,那個時候方家兄妹倆瞬間流露出來的表情,實在太過怪異,才會讓他起疑心,讓他存了試探的心思。 實際上他只是想知道,那個少年是不是十姑娘假扮的,所以才會臨時摸出一張紙偷偷包了玉佩扔過去。只能說方悅言太嫩了點兒,才會相信向許良隨身攜帶她的畫。他又不是仰慕她,才拿了她的畫,怎麼可能每天放在身邊,難道用來辟邪嗎?“阿嚏,阿嚏,阿嚏——”方悅言一連打了三個噴嚏,臉上露出幾分難過的神色。“姑娘,奴婢們就說了你不能出去騎馬吧!瞧瞧都著涼了,肯定是要生病了!呸呸呸,奴婢可不是咒你啊!說了等著大爺和六爺回來吧,您那麼跑出去,奴婢們都沒法子跟,那些小廝會照顧什麼呀……”夏荷端了一碗薑湯進來,就瞧見方悅言打噴嚏的模樣,嘴裡噼裡啪啦地說了一長串,顯然是要把心中的擔憂和不滿全部都表達出來。方悅言乾笑了兩下,低聲道:“不會生病的,方才肯定是我阿姐想我呢!”“喝了!要是讓大姑娘知道了,肯定也得唸叨您。您膽子也太大了,等日後見了大姑娘,奴婢哪怕被您厭棄了,也得跟她說幾句,求她讓大姑爺給您開幾幅治傷寒的苦藥。只要您出去受涼了,就回來熬藥給您喝,看您還敢不敢這樣出去了!”夏荷本來就嘴皮子利索,這一回方悅言實在太離譜了,所以不說不痛快。方悅言立刻捂住了耳朵,臉上露出了一副十分痛苦的神色。 “哎呦,我的好夏荷,你就當疼疼我,少說幾句吧!方才我剛下馬車,就被六哥一通狠罵。你等著吧,待會子他和祖父以及大哥商量完事情之後,肯定還得過來唸叨我!我現在腦袋都快炸了,我這六哥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婆媽,討人厭的時候總像個小娘子……”她極其誇張地表達著她的不滿,說到後來就全部都演變成了對方錦衡的不滿來。“方悅言!”一道中氣十足的喊聲出現在屋內。方悅言立刻就閉上了嘴巴,驚恐地回頭看去,果然方錦衡就站在那裡,氣勢萬千地瞪著她。看著他臉上那副陰沉如鍋底般的神色,估計站在那裡已經挺長時間了。“六哥,我其實什麼都沒說!”她想要解釋,但是聽起來效果更差,好像欲蓋彌彰一般。方錦衡沉著臉走了進來,直接抬起手彈了她的腦門一下。這一下可算力氣大,方悅言立刻用手捂住了腦門,感到自己腦袋都發暈了,面板髮麻,肯定是紅了。“聽祖父說,你性子太野,還每日找人教習武藝,對騎射也十分感興趣!”方錦衡坐了下來,立刻就有丫頭倒了熱茶遞過來。方悅言一聽這話,就知道方錦衡現在是要跟她算賬了,立刻就站起身,根本不敢坐下來。“六哥,我什麼性子你不清楚嗎?還去問祖父幹什麼,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她預感不太好,立刻舉手保證,準備表現乖乖的爭取寬大處理。方錦衡輕輕地瞥了她一下,臉上露出幾分冷笑,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