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別的強調,越是強調赫九霄和赫千辰就越是對他懷疑,他的身份不明,說的全是相關他們的娘灩音的事,這個人必定與妖狐族有關。“你也是妖狐族?是妖?”赫九霄問的話很簡單,簡單的像幾道冰錐朝穆晟投過去,看來不經意,面對他問題的穆晟卻有種感覺,對這幾道冰錐自己好像只能回答,不能躲避。“誰說妖狐族的是妖?我明明是人!”他甩了甩自己的衣袖,這回衣袖裡卻掉出了幾盒胭脂花粉,看來收的很小心,似乎本來是打算送人的,見它們掉了他卻又完全不在意,當它是垃圾那樣隨手甩了出去,“妖狐族難道就必定是妖了嗎?有些與眾不同就不能是人了?你們不會真以為你們的孃親是狐狸精吧?”可惜了要送給花魁的胭脂了,穆晟遠遠瞧了一眼,轉了轉念忽然又覺得不大可惜,想想那花魁的樣子,好像還不如那隻野狼招人喜歡,他答的漫不經心,正在走神,驀然兩道視線分別從左右兩邊射過來,像利箭似的灼人。“你說什麼?”赫千辰原本輕淡的目光此刻真如劍一樣的犀利,穆晟說的是他們的娘,灩音,從有記憶開始,灩音這個名字就在赫無極口中,和妖狐聯絡在一起,妖狐不是人,妖狐是妖,是媚惑人心的妖,所以不能怪他對她做的那些事,只能怪她媚態惑人,怪她長的太美……往昔記憶紛紛湧來,他去看赫九霄,卻見他的神情並不見太過驚訝。穆晟拿眼一掃,看看他們,又左右張望了下,語速加快起來,“你們還真的信了赫無極的話?那個人的話,怎麼能信?要我說,他還是惡鬼呢,該墜入地府的惡鬼……”不知看到什麼還是聽到什麼,他哇的叫了一聲,“我先走啦,你們慢慢想,有人來了。”確實聽到遠處有人的腳步聲,正在往這裡走,赫九霄赫千辰聽到了,是因為他們內力深厚,功力不俗,可那個穆晟居然也聽見了,從方才看來,他的功夫並不怎麼樣,連交手都不敢,此刻卻幾乎和他們同時聽到遠處來人。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再去看他先前站的地方,人已經沒了,如一縷青煙似的投入林中,那速度和他本身的功力並不相當,也可能他就是擅長輕功,遠處來人腳步紛亂,似乎不少,其中當先的那一個到了這裡停也沒停,快如疾風的往穆晟去的方向追去。遠遠的聽到一句人聲,“你還想溜去哪裡,你這隻該死的狐崽子!竟敢給我去青樓!”那人對他的稱呼居然和穆晟開口說的那句一樣,語氣含怒。這麼一聽便知道,穆晟開口的那句,絕對是有樣學樣,是被人唸的久了,有了機會便說在別人身上,赫千辰已經收起蛟蠶絲,對這個穆晟,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麼危險,讓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他對著赫九霄正要開口,遠處的其他人已經到了近處。原來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回來這裡的小竹和忘生,其他甚至還有李大娘和秦戰等等,都是不死心,打算前來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的,他們不信赫千辰就這麼死了,其他還有一些看熱鬧等結果的,畢竟千機閣閣主遭難,不是一件小事。赫九霄那邊,停在官道旁的紅轎沒有動過,冰御不經召喚沒有出現,孤零零的血紅顏色,在林子便看來特別的觸目,赫千辰見人來了,閉口不再言,小竹見他沒事嚎啕大哭,忘生也鬆了口氣,其他人自然更不用說了。赫千辰身邊的人很多,不敢走太近,卻滿滿的將他包圍,你一言我一語的問的焦急又欣喜,他看向赫九霄,赫九霄示意他可以先走,身後遠遠的地方印著那頂滿是血紅的轎子,然後背轉過身,準備回去。無由的,看到那背影,赫千辰心裡一緊,“等等。”等他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開口了,他伸手叫住赫九霄,其他人詫異的對著他看,他微抬的手也沒有放下,“多謝救命之恩,算上這次,你已經救了我兩回。”經歷過地下那段,他已經不稱呼他為赫谷主,也不想叫他血魔醫,心裡一猶豫,便什麼都沒有稱呼,在旁邊的眾人聽來卻覺得十分稀奇,先不說救命不救命的,檀伊公子何時會對人那麼親近了,他開口一向都是有禮的,有禮的把其他人和他隔開,讓人想表示親近都不能,又不好近他的身,只能那麼看著他有禮的笑,溫和的說,無比的深沉難測。這一次,他卻留了要走的血魔醫,連個客氣的寒暄都沒有。“你知道,你不必對我言謝。”赫九霄轉身,看到他身邊的人詫異的眼神,冷冷的眼眸裡還是沒有什麼感情,話音卻是相對和緩的,這句話是對著赫千辰。那身錦色妖華還是冷若冰石,可這樣說話的語調,這句話裡的意思,實在是大大的不尋常,周遭眾人不再開口,想的是擂臺之上,檀伊公子躍身而上想救血魔醫,兩人一起失蹤又一起回來,問經過什麼都不說,無比古怪。那句不必對他言謝又是什麼意思?無論怎麼想,裡面所包含的意思都耐人尋味。“那好,你上車來,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