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抹月白的背影逐漸遠去,留下的幾人神色各異,祁堯宇垂著首,不知想著何事,祁柊離卻注視著那遠去的身影,嘆了口氣。 情報炫天殿內,寢宮的一處房中,魄玉冰檀的香氣淡淡的飄散著,靠窗之處擱著一張軟榻,有人半臥在榻上,身邊還擺著不少疊起的紙張。“父皇果真是找我有事相商?還是……”輕笑著,祁溟月走近了正靠在榻上翻閱著紙箋的玄衣人,“連那十二歲的孩子都不放心,怕他們會引得溟月將他們吃了不成?”軟榻上,男人敞開的衣襟有些散亂,顯然正是沐浴之後,微溼的發仍滴著些水珠,垂著的眼眸在他進來之時才略略抬了,露出了明顯的笑意,“除了溟兒,世間哪有人可在十二歲之時便有那般引人之姿,讓父皇忍得辛苦。”一揚臂,祁詡天將身邊之人一把扯到了榻上,抱著壓到了身下。“溟兒許是未曾留意,你那幾位皇弟是如何瞧著你的,絕不是父皇多心。”尤其是那祁堯宇。“才十二歲,又懂得些什麼,即便生在皇家,心思早熟一些,也不至於會對自己的兄長生出他念,父皇莫要以為世上的人都同溟月一樣。”透著水色的黑髮垂落在他眼前,讓他忍不住拈起了一縷放到唇邊,微涼的觸感讓祁溟月張開了唇,抿住了那抹水色,舔了舔唇,指尖又捲起了那縷發,觸著上頭仍未乾的髮絲,蹙起了眉。“父皇的發還未乾便躺下了?”如同往常一般,祁溟月運力將那半溼的發握在了掌中。“父皇等著溟月由小七那兒回來,便忘了,何況平日裡可都是溟兒替父皇抹乾的。”帶著些抱怨的語氣,祁詡天垂首注視著正幫他幹發的祁溟月,“去了這許久,可是他們纏著不讓你回來?”小六同小七經常混在一處,小五歸了宮,請安之後也去了,溟兒要脫身想必不易。“平日裡同他們見得不多,方才看來確是高興的模樣,他們自幼便不得父皇的注意,有了我這皇兄,許是當作替代了吧,父皇不理睬他們,他們只得尋我這皇兄來了。”“溟兒明明知道,除了你,父皇對其餘皇子都沒興趣,未將他們當作棋子一般的戲耍,他們便該知足了,只要不生事端,我也不會去動他們,但若是同先前的小三一般,生出些不該有的念頭,父皇這回可不會再輕易繞過。”小三看重的是太子之位,眼下的,卻是衝著溟兒,若真是對溟兒起了年,他絕不會放過。放下手中已乾爽的發,祁溟月觸著眼前坦露的胸膛,抬眼與祁詡天對視,“輕易繞過?父皇何時輕饒了,聽聞小三回了安煬之後並不好過,被蒼赫所棄的皇子,不明不白的身份,在安煬皇族之中,想要活命,只怕需得比在蒼赫更為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