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擔心的表情,連慕希還是點了點頭,“戰亂將息,溟月只管安心待在安煬便是了,無論今後會如何處置蒼赫宮內之人,溟月都不會有事。”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見祁溟月垂眸不語,他只得滿眼憂色的離開,雖然有些擔心,但想到往後沒有了蒼赫,溟月將屬於他,連慕希心中便升起無限的欣喜。連慕希離去,祁溟月坐著的身影仍舊未動,久久,才略微抬起了眼,“落夜。”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內忽然多出了一個黑影。“他說的可是真?”一字一句,毫無起伏的話語聲靜的如同死水一般,祁溟月目光定定注視著身前的黑衣人,眼中翻湧的情緒如火,卻透著無比的冷冽。“太子殿下……”黑衣人跪下了身,語聲有些猶豫,那片刻的猶豫讓祁溟月吐出的話音更為冷冽起來,“他說的可是真?”房內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在那沉寂之中,有某種冰冷而噬人的氣息,讓那黑衣人心裡一顫,身為影衛在安煬宮內潛伏許久,生死關頭也經歷了不知多少回,可此刻隨著太子殿下的問話,那襲來的駭人氣息,卻仍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回殿下,是。”“糧草被斷,父皇帶軍遭襲,重傷下落不明,這些都是真的?!為何你先前不報!”壓著心中的怒意,潮水般湧上的焦灼與不安讓祁溟月雙手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扶著椅上兩側的把手,他站起了身,“糧草為何會斷,反叛之人是誰,父皇為何受傷又是如何的下落不明?影一呢,他在做些什麼?”祁溟月怒喝,從未有過的不安卻讓他含怒的話音帶著些微顫抖,面對任何事都可不失冷靜,但在此時,他卻難以剋制那突然湧上的感覺,彷彿心裡某處被挖走了一般,想到父皇生死不明,胸口湧上的痛楚便好似火燒一般的灼痛了他。“是頭吩咐暫時勿讓殿下知曉,陛下有事,唯恐殿下擔心。”落夜想起前幾日收到影一的訊息,當時他也大為驚訝,蒼赫軍中竟會出現反叛之人,而且還在那麼關鍵之時暗襲於陛下。早就潛於安煬宮內,但並不表示他不知道陛下的能耐,陛下節節獲勝,眼看便要攻入安煬都城,卻出了那樣的事,誰也未曾料到。跪於地上,落夜卻仍能察覺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犀利如刃,知曉太子是在等他回答,他思及情報之上所言,面上也有些沉重,“糧草是出於邊境之處被人攔截,正是蒼赫通往安煬的必經之處,坍州,與陛下所在的安煬都城距離頗為遙遠,待訊息傳至,前方已只剩屯糧了,原本只要攻入都城,此事也並不嚴重,但沒想到前方將官之內,竟出了叛軍,陛下在戰時被人偷襲,有人看見陛下摔落馬匹,待戰事一畢,而後卻是再也不見陛下蹤影,眼下軍中正四處找尋陛下,還需抵擋安煬的攻勢,恐怕不出半月,便會支援不住了。”咬牙聽著落夜之言,祁溟月站在椅旁,握著椅背的五指骨節早已泛白,心裡告訴自己,父皇不會沒有防備,他該相信,那從來都將一切掌握在手的男人不會如此輕易便遭了暗算,但既便如此,心裡的不安於灼痛卻仍舊依然,甚至愈加氾濫起來。“叛軍為首之人是誰?”“是……安轅。”落夜如此回道。安轅,安將軍,本是蒼赫的猛將,也是老臣,算來,正是太子殿下的外公,這也是頭要他暫時別將此事告知太子的另一原因。“坍州……安轅……祁慕晟,安轅!”定定注視著房內的一處,祁溟月低語著,眼中沒有任何事物,見到的似乎是當初祁慕晟在殿上被貶至坍州之後眼中的那抹幽光,坍州,那麼些年來從未有過絲毫異動,此時搶奪糧草,顯然祁慕晟是不打算再掩飾下去,而安轅,自安若藍出事之後便時常告病在家,看在他是安若藍之父的面上,他與父皇並未理會,安轅性子耿直,本不是那種會帶兵反叛之人,這回的事,定與祁慕晟脫不了干係,關於異星之說,安轅許是已從祁慕晟口中知道了什麼!還有,便是連慕希……宮內接應之人,與其在御花園內密會之人,定然便是安轅!想到父皇是因祁慕晟和安轅而生死不明,祁溟月心中便是一陣翻絞,祁慕晟當初是他要父皇放過,安轅恐怕也是因安若藍之死才會被人利用……一掌記載案上,殺氣由掌風而起,房內頓時全是一片蕭瑟冷意。落夜抬頭望去,見祁溟月眼中神色如水,面色煞白,不由心中一驚,太子殿下功力還未恢復,如何能提氣用掌,正在擔心,卻見祁溟月唇邊竟沁出了血來。“殿下!”接住倒下的祁溟月,落夜連忙將他攙扶到了裡間的床邊,而今蒼赫局勢堪危,陛下不知所蹤,若是殿下再出了什麼事,蒼赫便真要完了。推開了落夜,祁溟月倚在床沿,一手抹去了唇邊的血跡,目中已是一片平靜,水色流轉間深沉如許,潛藏在下的卻是翻湧如冰的厲色,“交予你的事辦得如何?”略帶著些嘶啞的嗓音,顯然正是之前勉強提氣牽動了內腑所致,被那話中平緩卻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