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他的怒喝,少女靜坐的身影依舊不動,只是垂首坐著,不發一語,斂下的眼眸之內,神思翻湧,口中想要辯解,卻不知用何種說辭才能使得眾人再度相信於她,思及心底的那一人,眼角餘光瞧見那一抹淺青之色,心中又亂了幾分。他已知曉蠱毒之事是她所為,又會如何看她?是仇恨還是輕視?憤怒還是怨恨?猜想著,卻是不敢抬頭去看炎瑱的反應。“若是你將內情告知,我便保你周全,讓你安然離開,如此可好?”平靜的語聲忽然響起,她心頭一震,並非因那話中之意,而是因那說話之人語聲十分熟悉,並非旁人,正是她最不敢面對的炎瑱。緩緩抬起頭來,她望著神色如常的青袍男子,同往日一般喚了一句,“炎瑱哥哥……”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她,才會說出了這番話吧,她聞言心中一喜,不由又生出幾分希翼。琰青在旁,卻冷冷一笑,往日的媚惑化成了全然的厲色,“對鍾情之人都能做出這等事來……如此女子,何必對她客氣,”對著炎瑱,他頭一次露出不滿的神情,“難道你還要放過她?”炎瑱不答,未理睬琰青之言,望著視如親妹的雅兒,見到她眼中的柔情和祈求,只是皺了皺眉,等著她的回答。蘇雅兒見此,怕炎瑱被琰青說動反悔,連忙開了口:“雅兒認了,炎瑱哥哥切勿怪我,雅兒什麼都說,只求還能留在莊內……”若是離開此處,恐怕她也活不成。“你先告訴我,為何要對炎瑱下蠱?”祁溟月自踏入之後說了一句話,便再未開口,此時見她有意吐實,便如此問到。蘇雅兒聽他此問,閃爍著避開了炎瑱的目光,“夜使曾有吩咐,要在天下大會之前,將炎瑱哥哥除去,是我……是我調換了蠱毒……”“蠱毒從何而來?”“是……雅兒的師父所授,用蠱之法,也是從小所學。”“那所謂夜使又是聽命於何人?你可知他為何要置炎瑱於死地?”蘇雅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哀慼之色,“雅兒本是安煬的孤兒,被師父養大,卻連師父的名號都不清楚,自小學的便是用蠱之法,只知聽從師父號令,幾年前他命我來到蒼赫,潛入雲昊山莊,聽他之命行事,而後便有夜使前來,我只是接令,又怎知他的心思,若非不忍炎瑱哥哥死在我的手中,我也不會擅自換了蠱毒,才會讓師父知曉,又派了夜使來……”她豈會不知,在她那師父眼中,他們這些所謂的徒兒,只是幾個編號罷了,一朝失手,除了死,另一結果便是生不如死,她已違背了他的意思,又哪裡還敢再回去,不如全部說了,求得庇護。安煬?!祁溟月臉色一沉,唇邊卻揚起了一抹淺笑,又是安煬……想害炎瑱,便是因為瀾瑾了,天下大會在雲昊山莊舉行,地處蒼赫,瀾瑾又言明擇主,要將一身所學和所有財寶相贈,選在此處,在他人看來,絕不會毫無緣由,其中已隱隱有了傾向蒼赫之意,如此,定讓安煬有了猜忌之心,擔心若是叫蒼赫得了此人,便真有可能有了奪了天下。一番心念流轉,臉上卻未露異色,祁溟月對雲景昊說道:“雲前輩,此事牽涉他國,為瀾瑾而辦的天下大會在莊內舉行,若是安煬仍不死心,恐怕會再度命人前來。”一招不成,自然還會有 歸遲蘇雅兒本就生的秀美可人,此時掛著淚水,更是仿若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使人不得不對她生出憐惜之情,炎瑱瞧著她如此,嘆息一聲,還未答話,琰青已冷冷說道:“莫非你還想留在莊內?你害得炎瑱險些喪命,還要求他原諒,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琰青倒是頭一回見著。”“琰青。”炎瑱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再多言,事已至此,再惡語相向也是無用,一朝背叛,便再難回到往日,即使他再故念舊情,若要留她繼續在莊內,也是無法接受之事,他根本無需為此擔心。“你還是走吧。”猶豫再三,炎瑱終於如此說到。“你要放她離去?”琰青並不贊同,蘇雅兒卻睜大了淚眼,不敢置信的搖著頭,“你……真要趕雅兒離開?”這些年來朝夕相處,她以為炎瑱對自己也有幾分柔情,雖然是她做錯,但那也是被逼所為,若不是她手下留情,炎瑱早就死去多時,為何他不知感謝,反倒如此絕情?迷濛的淚眼中透出幾分怨懟,她頗覺委屈的咬著唇,哭訴著說道:“雅兒在世上已無親人,炎瑱哥哥若要趕我走,便是絕了雅兒的生路,和讓我去死又有何分別?”抽泣的語聲斷斷續續,她對著炎瑱,神色悽婉,“進入山莊雖是師父的命令,但雅兒對炎瑱哥哥卻是一片真心,往昔種種炎瑱哥哥不會毫無所覺,難道你真如此狠心,將雅兒對你的心意拋在腦後全然不顧?當真要想趕雅兒離開?”炎瑱對著她只得嘆息,她對自己的心思他又怎會不知,但素來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即便對她有些許關懷,也只當是兄妹之間的照拂,不曾含著其他心思,如今聽她所言,除了皺眉嘆息,也有幾分無奈,她做出此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