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凌洛炎會如此直言,馮淮神情有些尷尬,關卯等長老們在旁聽了都露出了欣然的微笑,終於到了他們赤閻族揚眉吐氣的時候了,他們宗主的心思絕不是他人幾句話便能左右,更何況如今他與祭司還是這般關係。只是,有些可惜,關於聖女的那事,宗主怕是不會答應了。輕咳了幾聲,馮淮暗道這個凌洛炎不好對付,整了面色,好像沒說過先前的話,他帶著遺憾問道:“如此說來,宗主是打算拒絕了?”既然龍梵與他已然親密至此,在他們面前都不掩飾,無論是為了私情也好,為了利用龍梵之力也罷,這個凌洛炎想必都不會答應他提的事。凌洛炎笑著搖頭,他無意當種馬來換取一個沒多少難度便可得到的事物,這筆交易並不划算,即便不用那個所謂的聖女,得到烈焱族也是早晚的事。啟口正想回答,門外忽然有匆匆的腳步聲,和著一道焦急的人聲傳了進來。“族長!不好了!聖女在房內被殺影所傷!流血不止!長老們正在施救,請族長快些回去!”來人還未到門前便喊了起來,房裡所有人朝著門外望去,所見的是烈焱族長老之一,滿頭是汗,顯然是才從他們所住的酒肆趕來。烈焱族此次早已包了整座酒肆,裡裡外外全是他們的族人,尋常人甚至一般的靈者根本無法接近,她竟會被人所傷?!眾人聞言皆驚,連凌洛炎都有些意外,才說起這個聖女,聖女居然出事了!所謂殺影,他從書齋裡知道一些。那是以靈力咒術聚集世間怨氣所成的人形,不具實體,來去如影,施行之人可憑意念隨意操控,殺人取命只在意動之間,而前提是,施行者必須有深厚的靈力,能完全操控殺影所為,否則,便有可能被反噬,為怨靈所附,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世上少有人敢如此大膽施行此術,若非是自己無發動手,誰也不會甘冒此險,更何況此術所需靈力深厚,也不是尋常靈者所能為。烈焱族聖女頭一回出門,不會是招惹了仇怨,更不會引起他人殺意,而可能想殺了她,又分身乏術無法親自動手的,想起先前某人所言的威脅,眾人不由猜測,莫非是…… 應約烈焱族人驚疑不定,暗暗朝著龍梵望去,自從望天台上見到了那雙透著瘋狂,如同魔魅的眼,到了此時此刻,誰也無法確定,這個看似淡漠塵世的祭司不會為了那個赤閻宗主這麼做。隨著他們猜疑的目光,馮淮想起的是先前朝他望來的眼,冰冷的微藍之中,那種深沉可怖的眼神,“是你!定是你所為!”馮淮直指龍梵,他身後的烈焱族人聽族長這麼說,也都怒目而視,霎時間,房內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若不是祭司龍梵之名太過顯赫,叫人忌憚,無人敢輕易妄動,恐怕這會兒兩方族人就要動起手來。馮淮說的肯定,赤閻族裡,決雲巖驍等長老卻未必相信,自然也是有不少人懷疑過,可想到祭司為人和過往種種,卻是怎麼都無法想象祭司會為了宗主,當真這麼快便動了手,畢竟,那事宗主還未答應不是嗎?只是片刻之間,驟然靜下的房內滿布緊張的氣氛,站在凌洛炎身旁的白袍男人神情仍是淡淡的平和,好似眼前發生的一切和他全無關係,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才帶著些遺憾似的,微抬起了眼,“可惜,還未死,若是龍梵所為……”“若是他所為,馮族長以為你女兒還能有活命的機會?”龍梵的話還未說完,凌洛炎站起了身,噙著幾分笑側首輕瞥身旁站著的男人,迎上了那抹露出笑意的微藍,“只是受傷卻未死,我族祭司之名世人皆知,他要殺一個沒有靈力的人,那人便不會只是受傷而已,也不必等馮族長回去,這會兒屍體都該涼透了。”他相信,假若龍梵要殺那個所謂的聖女,根本不會留下絲毫痕跡讓人猜疑,或者相反,索性會在所有人面前動手,而今聽說的這種控制殺影卻藏頭露尾,完全不夠徹底的手段,絕不是龍梵的做法。這個男人若是要取誰的性命,無人能救。一紅一白的身影比肩站立,對視輕笑的神情,使得在赤閻族人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們如臨大敵,猜疑不定,而宗主只是一句話便說透了其中關鍵,是他們心亂未想到這點,還是這兩人之間果真已牽絆至此?龍梵祭司,在他們眼裡本就是如神人一般的存在,即使如今與宗主有了如此的牽扯,他們也未敢有絲毫不敬的想法,可就在先前,因為馮淮的話,他們確曾有過一瞬的懷疑,而宗主,卻沒有遲疑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赤閻族人靜立不語,這一日之間心情就未平復過,而門前不遠的馮淮等人,在先前龍梵開口之時便把心提了起來,那種淺淡的遺憾的表情,在見過姚通的死後,沒有人還能尋常視之,幾乎就要認定是他所為,這時卻也遲疑了,龍梵的厲害他們已見識過,如赤閻族宗主所言,若真是他,聖女哪裡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如此說來,是馮淮魯莽了。”因為龍梵和凌洛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