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對上炎火,不知何時於世間出現的火焰之力,與傳聞許久,不知何時消失於世間的炎火之力,炎火不現,玄火不滅,此言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豈非表示炎火現世之時,玄火便將湮滅?可從眼前所見,玄火不止沒有一點將要湮滅之勢,反倒愈加凌厲,在少年手中的炎火卻黯淡下來,似乎是在一次次的消耗之中,逐漸弱去了那抹豔麗的顏色,赤紅的火色仍在跳躍,卻已無法招架不斷襲來的玄色雷火。凌洛炎後退幾步,急促的喘著氣,用靈能控制身體的跳躍也在耗費他體內靈力,掌心冒出的炎火雖然仍是劍刃的模樣,卻已有些難以抵擋封塵絕手中不斷襲來的掌力,那抹如同鬼魅一般閃現的檀色暗影,比他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讓他閃避的頗為費力。頭頂上雷聲轟鳴仍在繼續,少年的身體體力不濟,他再一次避開了如同落雷一般的玄火,咬了咬牙,對此刻的情勢分外不滿,心裡已有些焦躁起來,他能感覺到炎火在體內湧動,似乎是因為玄火的出現而急切,相抗之時,卻有些難以驅使,就如同同類之力,無法相剋,要抵擋住封塵絕的攻勢,要花費比平日更多的靈力。暗罵一聲,他蹙緊了眉,只能繼續與之糾纏,而在旁觀望的眾人,卻都瞧出了情勢不利,尤其是赤閻族人,知曉他習得靈力時日不久,積聚的靈力完全不足以同封塵絕相比,更兼炎火尚未完全掌控,只是能夠化形而已,如何能抵抗玄火?原本還懷著幾分僥倖,記著那句炎火不現,玄火不滅的那些人,也都不敢再抱有期望了。“祭司,是否該將宗主攔下,這再打下去……”後果堪憂啊,沒有說完口中的話,林楚長老年輕的臉上滿是憂色,他敬服這位宗主,對宗主的決定本是有些贊同的,但眼見戰況如此,他卻不得不擔心起來。龍梵仍舊闔著雙眼,沒有答話,儘管他沒看場內,但卻沒有一刻不在關注著戰況,用靈識所見,比之肉眼更為清晰,他可感覺得到凌洛炎掌中劍刃烈芒正在逐漸消弱,而封塵絕的玄火卻沒有分毫弱下的徵兆。情勢對洛炎不利。不聽他的勸阻,一意孤行的少年,應該已知道與封塵絕對戰是個多麼錯誤的決定,睜開了眼,他的目光落到了場中。“可是後悔了?要人來幫手?”封塵絕攻擊之勢沒有停下,仍有餘力觀望周遭的反應,覺出那個白袍祭司龍梵似乎有所異動,他滿是嘲諷的對正在抵擋他玄火的少年這麼說道。“封塵絕!本宗主還未認輸!”凌洛炎一個躍身,閃過對方襲來的掌力,但無力為繼的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發著呲呲聲響的玄火如同雷電拂過,側身不及,半邊身體一陣痛楚,那種痛不似皮肉之痛,好似透過肉體傳至骨髓,甚至侵入靈魂,牙關緊咬,他悶哼一聲,被撞擊的身體飛出數丈,倒在了地上。“宗主——”長老們齊聲驚呼,只見少年抹去了唇邊的血色,由地上站了起來,“封塵絕,我答應給你機會報仇,便不會失信,只要我未死,你就不算是報了仇!繼續!”“你可不要後悔!”封塵絕深沉的面色依舊,眼前少年愈加狼狽的躲閃,沒有讓他心裡湧上歡喜,對著同樣的面容,他無法說清楚心底那股恨意究竟是為了這個少年不是“凌洛炎”,還是為了他殺了“凌洛炎”。他只知道,他要將眼前之人毀去,既然“凌洛炎”已經不在,與其相關的一切便都不該存在,不能留下,不能讓那張同樣的面容對他產生任何的影響。張開了掌心朝上,暗紅髮絲在狂風中拂如闇火,空中雷電似乎被他引下一般,天色頓時暗了下來,封塵絕此刻已做了一個決定,今日,他定要將眼前這個少年斃於掌下。此時的他並不知道,就在這一日,就在這一刻,他所下的這個決定,只是在片刻之間,卻讓他後悔了一生。 玄火絕殺驟然落下的轟雷震耳欲聾,望天台上,關注著戰局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異象所震懾,電光不斷落下,已經暗無天日的空中如同被撕破了一道裂口,傾倒而下的全是電光雷鳴。封塵絕狠狠注視著對面而立的少年,紅衫破損,髮絲凌亂,已然無法支援卻仍未露絲毫怯弱,用那張“凌洛炎”的臉,露出了那般似嘲諷,又似挑釁的笑,對著那般的笑意,他不知心底湧上的是何種感受,那種深刻的痛楚和一些別的感覺混雜,憤怒,認同,恨意,欣賞,即使“凌洛炎”已不在,這副面容仍能牽動他的心緒,讓他更加堅信此前的決定是對的。殺了他。不論他是誰,只要他活著一日,便是他的威脅與弱點,不論是為了得到赤閻族,還是為了自己。他都必須死。張開的掌心倏然暴起一陣暗黑的火色,幽暗跳躍的將周遭一切光芒吞噬,如有雷電在其中閃耀爆裂,望天台上暗沉一片,相對躍起的身影眼看便要迎面撞上,炎火殷紅,玄光晦暗,兩簇光芒在兩人的掌中愈來愈烈,赤紅濃豔如血,玄黑黯沉如墨,一道電光落下,在對峙的兩人之間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