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與神人為敵。他們怎麼能與神為敵?他們竟然忤逆冒犯了他們的神?他們的所作所為,居然並非神人之意?自始自終,他們都錯了,他們所怨恨所針對的,竟然是他們的神?這是怎樣的一種罪過!“神人啊-----我等有罪,我等有罪!”顫抖匍匐,幾人不斷叩首,無盡的悔恨讓他們恨不得食儘自己的血肉來抵償他們的罪責,他們不敢迎主歸來,他們的罪孽連他們自己都不能原諒。“誰認得你們,不過你們既然說自己有罪,我也不反對。”銀髮燃燒著火色,凌洛炎注視腳下重生的一切,對自己終於能和龍梵一樣,除了有破壞之外也擁有了重建的能力而感到滿意。立於上空的紅衣人顯然對他們的存在滿不在乎,對此刻的凌洛炎而言,那幾個就和幾個蟲什麼區別,之前的他可以動念之間令他們重傷而死,到了此刻,他們的存在更是如飛灰一般,要取他們的命,不費吹灰之力。“如此殺了他們,可惜了。”在他身邊的男從如此說道,悠然的話語聲所露出的悲憫連同那蓮華香氣飄散,猶如自遙遠的天際而來,落於人間。不管他人是如何理解這句話的,凌洛炎到的是,這樣殺了他們,太過輕易。他知道他的祭司實則並不在乎滅世與否,對於製造這場禍端的禍首,龍梵唯一耿耿於懷的便是他們引出的封塵絕,那般執著的想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若非封塵絕已不在,龍梵不會放過他,如今,便只有讓這些人來承擔所有了。“你們有罪。”如同實、審判的話語,從天際而下,直指那幾年神僕,紅衣揚起濃烈豔色,那團極致妖冶的紅代表的是怒意,是指責。“我等有罪--------我等有罪-----神人啊------”匍匐在地一次次叩首,額上滲出鮮血他們也全然不顧,仰天呼喊,滿是怨恨,他們怨恨自己。“我等有罪,冒犯我主,我等有罪------”叩拜而下,其中之一不知從何處取出匕首,往自己身上割去,一塊塊血肉掉落,他手中卻沒有絲毫停頓。其他幾人也如此照做,刀鋒劃過血肉,他們本身是靈力聚集所化,在鮮血灑下之後,那些血肉消散於空中,他們用那般敬畏和虔誠的目光注視空中並肩而立的兩人,一刀一刀將自己的存在削去。他們以為那兩人是繼承者,可他們錯了,他們以為神人必定要滅世,他們也錯了,他們自詡順應天意,如今才知天意早已安排了結局,如今,悔之不及,他們根本不配侍奉兩位神人!“如何讓神寬恕我等的罪……”、“我等罪無可恕……”“不該存於世間……”不知是自問自答還是對話,幾人重複著言語,悔恨讓他們對自己下手毫不遲疑,如同在割他人的血肉,十幾刀之後,跪在地上的已經看不出人形,如骨架骷髏掛著殘破的血肉,眼中仰望上空的敬畏與對自身的恨意融合成了詭秘的狂熱。這是他們的自罰、在眾人目光悚然的注視下,幾具同骷髏無異的屍體終於倒下,化於塵囂消散無蹤。凌洛炎挑眉,竟然不用人動手,這些神僕就這麼死了,儘管他好像就是赫羽,但他還不知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東西。“艾。”這麼喊了一句,他腳邊的銀髮男子立時起身,知道他要問什麼,艾迴道:“據我所知,他們該是兩位神人在許久之前,用靈力造出的人,專司世間之事。”“說是赫羽荼鱗,但我不覺得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凌洛炎拉著龍梵往下走去,落到人前。“我們繼承的該是赫羽荼鱗力量的本源,在聚靈枝裡的部分力量,也是他們所留。”龍梵說起赫羽荼鱗,也如在說別人,他只知身邊之人是他所要,其他並不在意。“力量的本源又是什麼,要說我便是那赫羽,豈不是我自己算計了自己?”想起所有的麻煩和根源,全是由那兩個神人引起,凌洛炎不由覺得無比諷刺。他對兩個所謂的神人從來沒有敬畏之心,更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兩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用他們的力量做了些他人看來如同神蹟的事,然後留下一堆麻煩,如今,卻來告訴他,他就是那個被自己咒罵了無數次的赫羽,這豈不是笑話。龍梵知道他心裡的感受,正告待要說什麼,遠處出現了騷動。凌洛炎舉目望去,看到一隻墨鴉口中銜著小上的白色靈鼠往他們身前飛來,正是夜翼和靈紓,在他們身後還有其人的族人,那些被命令去驅趕周遭城鎮所居百姓的長老和曜師,終於趕回,滿臉焦急。為了加快速度,夜翼化作原形將靈紓銜在口中在風中疾馳,到了沙城,見到的卻不是預期時裡的災難和混戰。巨大的黑鴉不知是不是忘記拍動翅膀,忽的落到地上,也忘記將口中白色靈鼠放下,遠遠的其他族人也逐漸趕上了,看到了夜翼和靈紓所見的景象,自己腳停了步都不自知,焦急的神色還沒來得及退下,一個個就像被定住了身形,呆呆看著眼前,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若不是夢,他們離開的時候還如同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