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微微變調,黎凱烈卻沒有站起來,抓著他伸過來的手把他一把拖倒在地上,他倒在巫維淺身上,悶熱的空氣裡血腥氣散開,還有黎凱烈喘息聲,彷彿就連心跳都在這裡聽得清清楚楚。他抱著他,即使肩膀受傷嚴重,卻沒有放開,就這麼抱著,巫維淺不確定他是什麼心思,這時候還在想什麼?“放開我,讓我看看你的傷。”他的手才搭上黎凱烈的肩膀,磨到溼濡的血跡,那雙抱緊他的手卻紋絲不動,甚至越來越近,落在耳邊的話深沉難測。“外面的東西是什麼?”“你問過博德,應該知道我最初的身份。”巫維淺摸到他的肩膀和背後的血,想到他這麼胡來,現在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話裡帶有點焦急和警告,“你先讓我替你療傷,然後我們再說。”“不,你不說我就不去來。”故意用帶血的身體挨著他,黎凱烈用全部的力量將他壓制,強硬的動作和輕快的話語截然相反,充滿危險性的笑意還帶著殘留的暴力感。“維,親愛的,告訴我那是什麼?”微笑中的冰冷和狂暴交錯,這是黎凱烈將要發怒的預兆,他用帶傷的肩部壓著他,胸前傷口的血水滲透進巫維淺被打穿的外套,被他壓制的男人先發起火來,“我不說你就不起來?別把自己當孩子!黎凱烈!你想死嗎?!”外面的子彈聲和慘叫聲混成一片,怒吼聲在這個空間裡震動,黎凱烈卻不予理會,彷彿已耗盡了全身力氣,再也不能支援自己,他用展開的四肢纏繞他,“啊,是啊,就當我是孩子,就當我無理取鬧,只有我快死了你才肯說不是嗎?”惡劣的言語,陰暗的嘲弄和諷刺,黎凱烈捏著他的臉,從危機中脫困,另一種情緒隨著親手確認巫維淺安然無事之後的慶幸,在心裡慢慢滋長,“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你打算過多久才對我說?還是從來沒打算說?”集裝箱裡面比外面還要黑暗,沒有一絲亮度,習慣了之後才能看到微弱的光,巫維淺抬起頭,他以為自己看見了活,在黑暗裡發光的灰綠色的眸子裡,有紅光閃現,黎凱烈的雙眼在黑暗裡像只獵豹,雄性的面孔夾著怒火,噙著冷笑。“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那可以叫式神,在最初的那個時代,有人成為們這種人腳術師,通曉術數的人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控制另一個世界的力量來為自己所用,你看到的是我召喚出的力量,那是人怨恨造成的意念,媒介就是我的血。”“我說完了,你起來,讓我為你療傷!”巫維淺乾脆的言語不帶一絲停頓,他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黎凱烈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他有太多話想問,“維,我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隻得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