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維淺站在浴室裡看著自己骨節上的傷,翻開掌心,還有一道,因為太深,現在還看得出傷口,但只要再過幾天,就會慢慢癒合起來,直到落痂,只留下一道痕跡,到最後,這個痕跡也隨著歲月流逝慢慢變淡。他難道要讓黎凱烈也變得和這個傷口一樣?巫維淺嘆了口氣靠上洗手檯,“被我吵醒的?”帶著水汽的燈光落在他臉上,被打溼的臉,線條清晰而犀利,佈滿裂紋的鏡子還在他面前,但從臥室走來的黎凱烈看不出他的眼神有什麼特別,“被夜裡的美景驚醒的。”話裡暗藏深意,視線理所當然纏繞著只圍浴巾的巫維淺。赤裸著身體走來的男人,渾身的力量和美感融合的天衣無縫,多了身上那些詭異的變化,黎凱烈的野性魅力一點沒有減少,性感的嘴唇揚起弧度,想要撫摸巫維淺臉龐的手指卻忽然停留在半空,“嘖!”他握拳,用力收回手,泛出金屬光澤的指甲,似乎只要碰觸到人體就能把人割開似的,巫維淺看了眼他身上的燒傷,好了七七八八,現在的話,臉上如果化妝就能掩蓋過去,“明天你就要回去,出現在鏡頭前面,好好睡一覺。”他把黎凱烈推向門外,避開他身體受傷的部位,但有人並不領情,“上什麼鏡頭?變成這樣怎麼上鏡?我跟你回去,你養我吧,維?”邪笑著靠近,黎凱烈就像完全沒有把這當回事,巫維淺直接拖住他的手腕把他從浴室拉出來,扔到床上,“你在說什麼蠢話?”拿起遙控器,電視跳起亮度,晚間特別播報的新聞正在敘述這場大火,這場火災因為多了黎凱烈、萊娜等人的名字而備受矚目,吸血魔殺人案嫌疑人這個詞被主持頻繁的播報,可以想象,到了明天訊息傳開情況會怎麼樣。“現在媒體都在猜測你的情況,我帶你離開,沒有人拍到你的樣子,這件事從很快就會傳到紐約,然後全世界都會知道,他們會猜你毀容,受重傷,你現在的樣子是暫時的,等你恢復,早一天露面,就能早一天粉碎謠言。”按著黎凱烈不讓他起來,巫維淺冷靜的分析現在的情況,黎凱烈還是會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微闔著眼,忽然勾動了一下嘴角,“我們都知道這不是謠言,如果沒有你,奇蹟利歐已經不存在了。”金黃色的眼眸變得深沉,黎凱烈摸了下自己的肩膀,只留下來表層疼痛的燒傷,“換成動手術,不知道要植皮幾次呢?”巫維淺被他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激怒,神情變得可怕,尖銳的目光帶刺,“你要逼我說出來嗎?如果沒有我,你不會遇到這種事。”冷硬的音調不斷迴響,絕對的犀利,就連對自己都不留半點餘地的直白,“你和李察不會有交集,不會遇到大火,不會被那個瘋子拖進火裡,這些不用我說明白吧,你還要為我開脫?”他冷笑著搖頭,“太難了。”巫維淺在床沿坐下,他和黎凱烈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裡的意外,這個變數隨著他們的交手碰撞,危險度越來越高,他們兩個被對方的某一部分吸引,被某種牽絆綁在一起,但是他們都走的太快。他被黎凱烈拖進早就不打算再涉及的感情世界,他被他的愛情感染了,軟化了,一直刻意迴避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但是現在,他迴避不起,“睡覺,你需要休息。”不容對方反對,他掀開被子,不想把話題再延續下去,可黎凱烈顯然有著和他相反的意見,抓住他的手腕,“是我需要休息,還是你需要休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暴君褪去了他華麗的外表,驟然露出雄獸尖利的赤牙和在金黃眼眸裡閃動的光,像是惱怒又像是滿足似的矛盾表情,“維——”聲調忽然又柔軟,黎凱烈嘆了口氣,“你弄傷自己就能救我,這很簡單是嗎!你打算救我幾次?!你能用自己的血救我幾次?!”到最後,低沉壓抑的怒吼聲終於爆發,他抓起他的手掌。像一頭真正的野獸,猛然把巫維淺從床沿壓到床上,“那些黑影裡的人臉,那個被你叫做式神的東西,他們真的在保護你嗎?你到底還有什麼沒對我說?嗯?為什麼源千造會知道的比我還多?他到底是誰?他和你什麼關係?”一連串的問題從黎凱烈嘴裡問出來,是嫉妒還是憤怒,分不清的表情混雜在充滿危險魅力的臉上,巫維淺摸了摸他半長不短的頭髮,忽然變得平靜,“這麼有精神?那來做別的好了。”彷彿只是威脅,又像是真的有這個意思,巫維淺的手伸進被子裡,黎凱烈對他態度的突然變化感到意外,“回答我的問題,你想轉移話題嗎?”假如是平時,他歡迎都來不及,但現在情況不同。“如果是呢,你能怎麼辦?”巫維淺的鎮定沒有一絲破綻,直視著變得更叫人無法逼視的雙眼。“……別逼我做過分的事,我只是想要答案而已。”黎凱烈執拗起來誰也無法讓他改變,何況事關巫維淺的過去,戲謔似的神情裡蘊藏著不容懷疑的攻擊性。“你到底要吵到什麼時候?這種事不能等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