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終於,那雙眼睛閉了起來,感謝上帝!“如果你就這麼死了,就浪費了我剛才做的事,如果你還能活著,你就是個怪物。”莫妮卡雙手顫抖著自言自語,她的精神陷入幾位不安定的狀態,她自己也知道,卻無法控制。“我才不想看著我自己發瘋……你會醒來……還是不會……時間,對了,時間……我的手錶去了哪裡……”她喃喃的說著,她按著自己的手指,設法讓自己的手不顫抖。吱——外面的鐵門發出轉動的響聲,她驚跳起來,冷汗早就弄溼了她的領口,她用帶血的手擦了擦汗,“……誰?”像是某種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一聲一聲的接近,急促的腳步聲在走道里發出震動迴響,聽起來像是有無數個影子隨著一起接近,門在巨響聲裡被踢開。黎凱烈站在門口,凌亂的頭髮,發紅是雙眼,從口中撥出的吐息像是野獸的咆哮,他的眼神比他手裡的槍更令人感到危險。一股恐怖的氣息隨著他的到來頃刻間充滿了整個房間,莫妮卡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他應該早就被設下的埋伏控制住才對!鮮紅的顏色佈滿整個視覺,還有鼻腔裡充滿的血腥味,黎凱烈走進來的 慘痛代價尖利,悽慘,女人嚎叫聲在房間裡迴盪,在她的周圍,各種儀器依舊保持著機械的光澤感,沒有因為被噴灑上的血腥而產生半點變化。黎凱烈揮動手術刀,避開血管最多的部位,機械的,一刀刀插進人體,刀刃沒有拔出來,堵塞住血流,一把把手術刀成了莫妮卡身上的點綴,她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呆滯的看著不知名的方向,她的哭聲早就變得微弱,最後只會發出一兩聲困難的吐息,翻卷的面板暴露出下面的肌肉。黎凱烈彷彿著了魔,只知道在眼前製造更多鮮血,他甚至不敢往後看,他有種感覺,只要一回頭,他就會被同樣的劇痛分割開來。粗重的呼吸像野獸最後的瀕死的絕望,血腥氣讓人窒息,遮蔽了所有氣味。巫維淺就躺在金屬質的解剖臺上,一灘灘血水正在凝固,黎凱烈麻木的停下手,莫妮卡不知生死,被割開的身體癱在牆角,但眼前的景象和他剛才看見的相比,走到金屬臺旁邊。想到什麼,他慢慢轉過身,緩緩吸了一口氣,“維,你真的死了嗎?”嘶啞扭曲的嗓音,像是從另一個人口中發出的,黎凱烈挪動了幾步,走到金屬臺旁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解開束縛他四肢的皮扣,去觸控他頸側的脈搏,但連儀器都無法探測出一點生命的痕跡,他又怎麼可能做到,沒有體溫,沒有脈搏,什麼都沒有,除了這張臉,他認不出這就是他所熟悉的巫維淺。他看著眼前的血肉模糊,逼迫自己不能移開視線,這就是他造成的結果,是他,他的自以為是,他的狂妄自信,造成了這一切。“維……”他在他耳邊輕喊,沒有去觸碰眼前的身體,低下頭,嘴唇落在冰涼的唇瓣上,沒有血色的吻,只有濃重的血腥味。他狠狠抱緊他,彷彿就此要把這句碎裂的身體揉進自己的體內。走道里響起腳步聲,“利歐,你……”幾個男女在外面等候許久,不見他出現,終於忍不住衝進來,在看到裡面的情景後,他們都站在鐵門外停下了。牆邊的女人,那副慘狀……讓人不敢相信是黎凱烈做的,被血汙塗滿的牆壁呈現大片猩紅,各種儀器在周圍雜亂的鳴叫,這像是地獄裡的場景。而黎凱烈,他抱著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緊緊吻著那個早已死去的男人,昏黃的光線裡,似乎有什麼液體從他臉上滑落,他吻他的嘴唇,像是懺悔,虔誠的親吻著,在那個死者的胸口只有一塊面板是還算完好,被割開了一個十字形,在他的手掌下,一片血紅。他們不知道他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但現在,在這裡,他們卻看的呆住了,那是對一具屍體,但這個吻卻是這樣純粹,純粹到令人忘記周圍的一切,眼前只有燈光下的這兩個人,那隻輕撫黑髮的手,那個纏綿疼痛的吻。在場都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卻還是有不少人悄悄轉開眼,琳達不忍的扭過頭,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黎凱烈。這一次的行動其實是成功的,他們救出了另一個人,那才是他們的任務,但看到眼前的情景,誰都說不出這句話。沒有人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包括癱在牆邊的莫妮卡。莫妮卡遵照克勞迪家族的命令,計劃是用他們手上的人,來交換黎凱烈手裡的人,在他們放置人質的地方設下埋伏,意圖將黎凱烈也控制起來,但這一切被突然加入這場戰局的一群人破壞。黎凱烈沒有單獨去,克勞迪家的陷阱成了他的不獵場,這早就在他的預料中,甚至可以說是他的計劃,和克勞迪家族對抗到現在,他對他們不是完全不瞭解。可是這一次,他料錯了一件事,他錯估了莫妮卡,他沒想到巫維淺會給莫妮卡這麼大的壓迫感,令她完全失控,擺在眼前的結果,慘痛到他無法承受。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只不過這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