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仔細觀察,有不少人互相之間在用眼神示意,就像在打著暗號,憑經驗,風展諾相信有什麼事要發生。“監獄裡總是這麼熱鬧。”像是已經坐牢很久了,他悠閒的觀賞著周遭各種各樣的人,還有他們臉上一閃而過的各種表情。“你又不是經常來。”馬森也發現了一些異樣,“你說他們在計劃什麼,希望目標不是你,否則我就倒黴了。”“你應該不會那麼倒黴的。”不管是什麼,似乎和他無關,風展諾很相信感覺,有什麼要發生,但他才來這裡不久,和他無關。視線往右調轉,那裡有一排長凳,格蘭在這裡一定擁有特殊的地位,他一個人坐在長凳上,沒有人上去找他麻煩,在他身後甚至還有兩個跟班,儼然類似保鏢的身份。某些新來的可能不知道底細,說不定就會撞到槍口上,這時候那兩個跟班就會充分體現出他們的作用,現在風展諾在他們眼裡就像是這種不長眼的新人,他就是個新來的。“幹什麼?”一個魁梧的白人攔在他面前,瞪了推著輪椅的馬森一眼,在他可能說出什麼髒話之前馬森嘿嘿冷笑了一下,“夥計,你最好讓開,這位在外面可是有人罩著的。”“在外面頂個屁用!”魁梧的白人往旁邊吐了口唾沫,剛好吐在風展諾腳邊不遠的地方。風展諾看了地上一眼,露出一個微笑,扶著扶手站起來,臉色倏地一冷,那微笑頓時變得陰森,“要麼讓你的狗閉上嘴,要麼我就要在你的地盤上不客氣了。”他背部的傷不淺,但風展諾是個老道的殺手,假如他願意,他一樣可以馬上動手殺人。格蘭看了他一會兒,他站在那裡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馬森現在很清楚,越是這樣,後果越是可怕,終於格蘭開口了,“你們讓開吧,他是一位老朋友。”那兩個魁梧的“保鏢”退開了,馬森也和他們拉開一段距離,在長椅上,風展諾和格蘭終於面對面,格蘭臉上那股憂鬱的味道在陽光下反而變得更濃。“你還在這裡幹什麼,陪我坐牢?我好像不需要。”他不像剛見面的時候那麼激動了,風展諾考慮了幾秒鐘,決定還是直接點。“事情是這樣的,現在我知道愛琳的真名叫卡洛琳,而且她還是英國一位大人物的女兒,在這點上我得說你的眼光不錯,但運氣也不怎麼好,英國方面想把孩子接回去。”非常簡單的把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風展諾不管格蘭是什麼反應。“如果你還想見你的兒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說完他招手讓馬森把他送回去。格蘭在聽完他的話之後表情終於有了改變,“你等等。”風展諾回過頭,格蘭卻沒有開口,陽光從上空照耀下來,空氣裡有股淡淡的暖意,但還是無法驅逐冬天裡的寒冷。昔日同伴到了今天,再次見面本該是件開心的事,但不知為什麼卻像是有層東西隔在他們中間,既熟悉又感到陌生,也許是因為愛琳的死,也許是因為格蘭的頹廢和墮落,也許只不過是因為時間……“我很失望,格蘭,如果我們沒見面可能更好也說不定,你覺得呢?”沒等到格蘭開口,風展諾勾了下嘴角,讓馬森推他離開,蓋上毯子,他像是準備打個瞌睡。“真是無聊啊。”閉著眼睛喃喃自語,他忽然很希望費斯頓也在這裡。身後有人接近,不是馬森,一瞬間睜開眼,手腕一翻,寒光閃過,剛才在格蘭身後的那個魁梧的白人被他刺中肩膀,手裡拿著報紙捲成的錐形兇器。“我沒讓他這麼做。”格蘭也顯得很意外,迎上風展諾的視線,“不是我讓他乾的,如果是我,不會用這種愚蠢的方式,我會親自動手。”在風展諾擁有的殺人技巧方面,就連費斯頓都沒格蘭那麼清楚。刺中那個人肩膀的是一支筆,銀亮發光的筆頭看起來十分名貴,不過現在它被鮮血染紅了,就像沾上了紅墨水,風展諾抽出這支被當成武器的鋼筆,“看來盧夫斯監獄長這個位子能得到不少好處。”這是他那天在辦公室順手拿走的,費斯頓應該沒有看見,不過就算看見也無法阻止,這不過是一支筆,只不過它在某些人手裡不僅僅是一支筆。如果這個傢伙是別人請來殺他,那隻能說對方對他太不瞭解,儘管那個人非常魁梧,肌肉發達,但同時也有些反應遲鈍,在風展諾這種專業人士眼裡,簡直就是小兒科。在儘量少移動身體的情況下,風展諾也一樣把對方玩的團團轉,就在這個時候,意外卻突然發生了,馬森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槍,對著格蘭就是一槍。砰——槍聲在廣場空地上響起,樓上的獄警發現情況不對拉響警報,大批獄警吹著哨子控制現場。“你幹了什麼?!誰讓你乾的?!”馬森的領子被一把抓住,面對一雙冷的沒有感情的眸子,他還沒有回答,風展諾眼神一閃,“是費斯頓?”馬森嘿嘿一笑,甩開手就往外衝,風展諾行動不便,但這時候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在一片混亂中追過去,獄警鳴槍示警,槍聲響起,囚犯們的起鬨聲叫囂聲響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