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口氣,放開手,做出個無奈的表情。“掉進來就沒打算出去,還是你想過?嗯?!”費斯頓向來是理智的,但他也有情緒化的時候,尤其是面對某個人,他抓著他的衣領,幾乎把他從床、上提起來。“你說過愛,但這對你沒什麼意義是麼?你不讓任何人束縛你,你害怕被一個特定的人綁住,你習慣操縱別人的生命,卻不敢放下自己的自由,你這幽靈其實是個膽小鬼……”嘲弄的表情就在他的眼前,無限放大。“閉嘴!”風展諾火了,用更加譏諷的語氣反駁,“我膽小?給我看清楚,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貝利維亞就在那裡,你應該去娶她,她甚至會給你一個孩子,這難道不是你的家人希望的嗎,然後鼓掌吧,所有人都要歡呼!因為所有問題都解決了!”“這就是你想到的好辦法,解決所有麻煩?!那你呢,你把你自己放在哪裡?!”抓著他的後頸,費斯頓後背上也被他壓的發疼,臉色陰沉。“促成一段毫無意義的婚姻,然後你就可以毫無虧欠的離開?!風展諾,我想過一件事,你覺得你欠我,所以你一直想還債,因為你不想欠任何人的,即使是我。”“你是為誰被停職,又是為誰陷入眼前這種兩難的局面?要是換了以前,以你的為人,你會考慮凱達集團為你安排的這場可笑的相親戲碼?你會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忍不住了,脫口而出,“所以沒錯,我是欠你的!”流動的空氣突然凝固,就如同費斯頓突然定住的眼神,他的目光變得可怕,“希望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他的話冷的像冰,風展諾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很遺憾,這是事實。”“留著你的事實!”費斯頓咬牙切齒的說,“我早該把你扔進監獄讓你變得聽話!在我真的這麼做之前我們都要冷靜一下。”一鬆手,他倒在床上。視線裡的男人下了床,然後是重重的關門聲,他閉了閉眼,但即使合上雙眼,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依舊刺眼,乾脆坐起來,在床頭摸到一包煙,好像是費斯頓遺忘的。他和他不抽同一個牌子的煙,“可惜,還以為今晚不會一個人過的……”苦笑自語,他點上煙,熟悉的菸草味將他包圍。為什麼每次他們試圖為對方做什麼,結果總是不如人意,總是顯得那麼困難?叼著煙,踩上地板,他開始今天的體能訓練。洗完澡倒頭睡下,本以為會睡不好,但這個晚上他沒有失眠。這是長期以的習慣,可能也包含另一個因素,風展諾確信他們會解決好面前的問題,總有人會妥協。在他和費斯頓之間早就形成的某種無法用詞彙形容的東西,像繩索,也像鐵鏈,像一團膠著的物質將他們連線到一起,絆住他們各自的腳步,就算是他們都無法改變。有的事已經發生,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抹去既成的事實。他們早就陷入沼澤,除了一起下沉,或是一起上岸,再沒有別的可能。 囚牢房門外的走廊上,朱迪叫住準備離開的男人,“費斯頓——”他的腳步停了停,但似乎不打算留下談話,朱迪追上去,“你們吵的很大聲,我都快聽見了。”“這麼說這家酒店的隔音裝置還不夠好。”費斯頓摸了摸外套的口袋,發現煙盒並不在口袋裡,他放棄了抽菸的打算,走向電梯。“算我多管閒事,但我想說,你管的太多了,伊恩.諾伊可不是用力去綁就能栓住的人,你只會把他逼走。“朱迪抱著手臂靠在牆上,亂糟糟的髮捲像個鳥窩,用明瞭一切的口吻說著讓人火大的話。“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儘管已經剋制了,但費斯頓的話裡還是透露出不冷靜的跡象,隱約像要發火。朱迪發現了,“好吧,我說過了,是我多管閒事,你比我更瞭解他,我沒有發言權。”她舉手表示放棄。費斯頓的背影停在電梯前,過了一會兒卻說,“我不是不知道。”“知道什麼。”朱迪好奇的問,難得有機會和費斯頓討論他的私事。“人是無法改變的,尤其是對一個殺手來說,想用感情栓住他就和把他囚禁差不多。”電梯還沒來,背對著朱迪,他注視眼前金屬門板上映出的模糊人影,費斯頓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也可能是包含太多情緒,以至於叫人無法分辨這複雜的語調裡究竟有什麼,朱迪忍不住這麼想,“那你準備怎麼辦?我被你們弄糊塗了,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有這麼複雜?”她挑高了眉。“問題就在這裡,想想你自己,你有多久沒和約瑟夫見面了?你們還在一起?”他回過頭。約瑟夫是她的情人,與其說是被開除,不如說是她自己選擇離開fbi,為了她的情人,可現在呢?朱迪沉默了幾秒鐘,“我還是愛他的,他也愛我,但是……”她聳肩,“我們分開了,也許不合適。”“你沒有立場來問我這種問題,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叮,電梯到了,費斯頓走進電梯裡,從他的背影是無法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的。在電梯的門合上之前,朱迪在門外問了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