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嚐病中因為藥物而無力的費斯頓,光是想象這個場景,就等如是服了最上等的催情劑,假如放過這個機會那他就不是殺手中的幽靈,幽靈總會佔據所有有利優勢,得到最終勝利。但也許應該有人提醒,這個一開始就被他視作勁敵的男人,曾經一度被他叫作凱撒。無冕之王的稱號不是白來,費斯頓·凱達是個目光長遠的人,追求的不是一時的戰果,或是獨獨一場戰爭的勝利。總之,戰鬥的號角才剛剛吹響,無論是情感上還是在床上,這場仗還有的打。 值得經歷過一系列的災難,包括某個殺手人為製造的災難,費斯頓在第二天恢復了精神,當然也徹底退了燒,用風展諾的話來說,“適量運動有助於恢復。”因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非常有經驗的樣子,費斯頓不得不考慮他是否體驗過很多次這種“適量運動有助於恢復”。在費斯頓雷達似的目光下,風展諾輕描淡寫的將這一筆帶過,提了個反問,“你認為我有多少可能會在受傷的時候去接近一個陌生人,然後帶回家?”“大於等於零,不是不可能,但幾乎不可能,你是個謹慎的人,非常謹填。”撥了撥他額前的頭髮,費斯頓從他的衣櫥裡翻出襯衣穿上。在這個不大的空間之中,他能看到芝加哥那間公寓的影子,同樣的健身器材,堆滿在地上,同樣簡單的陳設,必不可少的是武器、藥物、電腦、書籍。“你還看書?”看費斯頓抽出一本詩集,風展諾搖頭否認他的猜測,“不是用來打發時間的,這是必要的學習,你以為殺人就是開槍那麼簡單的話你就錯了,你必須學會隱藏身份,所以就必須儘可能的學會所有東西,就算只是知道一點也是好的。”“那你自己呢,對這東西感不感興趣?”翻閱手上的書,費斯頓沒有在上面看到任何標註。“歷史傳記還好,但你說詩集?你認為我是浪漫主義者的可能性有多大?”斜睨著他手裡威爾斯的詩集,風展諾把衝好的咖啡遞到他手上。“不一定,我們昨天還做過浪漫的事。”其實知道這種可能性完全沒有,但費斯頓偏要這麼說,接過咖啡順勢把他圈進臂彎裡。“那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去和你見家長?我看到你的手機有不少未接電話。”當然他也看到是誰打來的了,風展諾抽出桌子底下放的槍,“他們不會喜歡我,我也不打算去喜歡他們。”總是旁觀的眼晴,靈活的手指,無情的動作,和現實生活格格不入的人,這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鬼魂,費斯頓笑了笑,握住他拿槍的手,“我沒打算讓你們彼此喜歡。”“你很保護你的家人,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們,但聽說你很早就搬出去一個人生活,包括學費都是自己賺取的。”意外於費斯頓的態度,把槍交給他,風展諾喝了口咖啡。“你從格雷格那裡還打聽到什麼?”費斯頓說完又補充了句,“你想知道的都應該問我,我會告訴你關於我的事。”“不是我打聽的,是他自己告訴我,包括你母親的忌日。”母親,這是個微妙的字眼,風展諾靠在桌上,“也許這麼問太直接,但我記得你說過她是死於搶劫案?”“直接很好,你現在開始願意瞭解我的事了。”費斯頓近乎褒獎的話讓人有點哭笑不得。“別廢話,你可以開始說了。”用輕鬆的態度談起這個話題,風展諾不想讓氣氛太沉重。費斯頓顯然也明白這一點,用同樣輕鬆平穩的語氣回答,“是意外,我們在買東西回來的路上,那是一個夜晚,天很黑,劫案發生的很突然,在我的記憶裡槍戰就那麼開始了,我們不幸的處於雙方當中,我的母親為了保護我被子彈擊中。”他現在可以說的很平淡,但風展諾能想象當時的場景,在費斯頓那段話的餘音散去之後是一段沉默,咖啡的香味將他們包圍,有點苦澀的香氣,在鼻間纏繞不散。“我現在明白了,格雷格為什麼會這麼敬畏你,因為你一個人完成了所有本該由父母陪伴你完成的事,這是他辦不到的,這很了不起。”品嚐舌尖的餘香和苦澀,風展諾忽然發現一直以來他認為費斯頓成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是錯誤的。“是很了不起,就和你一樣,要學會這麼多東西,我們都知道這不容易。”費斯頓停頓了下,“但為了讓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再產生,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微微合起雙眼,又睜開直視前方,費斯頓的眼神還是那樣具有穿透力,談起過去,既不失落也不惆悵,平穩的語調微微起伏,承認他也曾感到無力。強者並非一開始就是強者,而是從失敗中爬起,費斯頓的話風展諾很明白,“那種什麼都做不了,無力改變現實的感覺的確很令人討厭。”他一口把咖啡喝完了,“是值得的,任何付出都值得。”收起杯子,他展開手臂,呼吸貼著費斯頓的頸側,“這不是同情,你給過我一個擁抱,現在我也給你一個擁抱。”擁抱很溫暖,費斯頓記起他給風展諾的擁抱,在安靜中相擁,時間流逝,直到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