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尚未議親。”潘悅聽著她喃喃的道,心再次重重一跳。片刻後, 雙頰再次泛紅,心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等落座後,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一直落在裴奕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 裴奕似乎也時不時的看向她,讓她越發正襟危坐,一邊覺得自己自作多情, 一邊又越發覺得是真的, 越發煎熬。在座的幾乎都在捧著裴奕說話,並非是出自他的身份, 若是論起身份,在座的沒有遜色的,更多的是因為他的談吐風姿, 再加上俊美清雅至極的容貌,怕是誰都無法對他心生惡感,這些平日高傲無比的名門閨秀此刻看著他的眼睛簡直是柔情似水。“潘姑娘。”潘悅聽到後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她之前幾次想插話卻出於矜持而退縮,找個藉口就出來了,沒想到卻聽到了裴奕的聲音,她猛的扭過頭,果然看到了裴奕。之前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紅暈再次爬了上來,此刻就是她也忍不住的浮想聯翩。之前她感覺沒有錯,他果然在一直看她。她張口,“裴公子。”她心跳如鹿撞,心跳加快的她害怕他聽到,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可是在心裡又反駁道,估計沒有誰能在此刻無動於衷吧?裴奕見多了這種視線,不想她誤會,掏出一張薄薄紗,“其實,我今日是有求於潘姑娘。”……什麼?他能有什麼地方求到她的?潘悅腦子有些不靈光,眼睛落在薄紗上移不開眼睛,而下一刻,卻猶如當頭澆了一盆冰水,“潘姑娘是涇陽公主的表姐,應該能時常見到她,之前我答應過公主要送歐陽子的曲譜,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見到她,既然潘姑娘是涇陽公主的表姐,不知道潘姑娘是不是可以幫在下轉交。”潘悅的臉血色盡失,身體微微一搖晃,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衣袖下緊緊的攥緊拳頭,她心裡陡然難堪了起來,忍不住想,剛剛她是不是表現非常明顯?是不是非常可笑?只是一瞬就打住了這個念頭,裴奕不是這樣的人。他並沒有多說什麼曖昧之語,也沒有故作暗示,她想她此刻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可是他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絕非是他遲鈍的沒有發現,而是他不想給她難堪。潘悅強笑道,“我和公主並不常見面,不過我過兩日要去宮中,如果你不嫌晚的話,我幫你帶進去吧。”裴奕已經做好別拒絕的準備了,誰知道她居然真的答應了下來,他不由的展顏一笑,他本來就俊美的不似凡人,笑起來更上一層樓,而潘悅此時卻全無欣賞的心情,被他的笑恍了一下,之前模糊的念頭開始清晰了起來。裴奕由衷的道,“多謝潘姑娘,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在下做的,我一定盡力而為。”回到家中,潘悅抽出絹布,薄如蟬翼,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上面的字跡飄逸秀麗,她幾乎能想到裴奕是如何在書案前寫下來,再回想裴奕俊美的面容,她的心漸漸定下來。潘悅從小就有主意,而且眼界極高,要麼不要,要麼就要最好的,她早知道及笄之後就要議親了,可她卻不急,因為她自覺往日所見,並沒有她入眼的,可現在不一樣,她今日去的時候並沒有準備,心亂至極,應對也不妥帖,甚至還被裴奕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這一路回來,她已然冷靜了下來。她去找潘夫人,“娘,我想嫁給裴奕。”潘夫人:“……什麼?”潘悅極為認真的道,“娘,京城所有子弟,唯有裴奕可入我的眼,我要麼不嫁,要麼必嫁裴奕。”就算是他現在明顯對涇陽公主有好感又如何,縱然是在琴棋書畫上被比下去了又如何,她並沒有覺得自己真的不如餘酒,而且就算是一時被比下去,也不會是一世都這樣。之前她心裡轉不過彎來,對進宮有抗拒,此刻有了目標,第二天她就進宮求見皇后。自從那一次之後,潘家可再沒有人來鳳儀宮,皇后煎熬不已,思念女兒,乍一看到想也不想的就讓她進來,潘悅首先告罪,“上次是臣女對皇后多有不敬,多謝娘娘沒有和臣女計較。”皇后實在不想因為這和女兒有了隔閡,十分想解釋清楚,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根本說不清楚,都是她之前矇騙她!她哪裡感覺不到,女兒對她已經不復之前的親暱,只是表面功夫而已,顯然還沒有釋懷,而潘悅陪著皇后說了會兒話,已經心生不悅,既然不喜歡她,何必這麼惺惺作態?見她還要長篇大論下去,她道,“公主可在宮中?不瞞皇后,今日臣女進宮,除了看望娘娘,還有一事找公主。”“什麼?”陪著女兒說話的皇后猛然從床上起來,頭也疼了起來,驚慌的看向潘悅,“你找她何事?”她如此的心機深沉,她尚且被她矇蔽了十幾年,如果她想對阿悅做什麼,豈不是更加容易,“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娘娘!”潘悅忍不住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意識到之後立刻又壓低,“我是找公主有些私事,我並不會對公主做什麼。”意識到她又誤會了,皇后驚慌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無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