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很年輕。只是因為他的舉止成熟,似乎就忘記了,他才剛剛十八歲。他需要才丹明的關注。才深那天晚上並沒有回家,而是到了一位要好的同學家裡借住。他沒有和才丹明說。簡單地說,才深離家出走了。當天晚上才深收到了才丹明的簡訊。【你在哪裡?】時間是晚上十點。才深並不打算回覆,他同意參加百人計劃的面試了,覺得煩透了才丹明的控制,再也懶得裝出一副順從的樣子,乾脆反抗到底。【你快點回家。】十點半。【看到簡訊的話給我回簡訊。】十點四十。【才深,你不能這麼任性,現在,立刻給我回簡訊,不然我就報警了。】十點四十五。才深看到才丹明那種帶有命令語氣的簡訊,覺得有些嗤之以鼻。手機不放棄的還在震動【才深,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強迫你。】才深終於回覆了。【我恨你。】他一字一字的打下了這三個字。隨後,整晚手機都沒有震動。在別人的家裡,才深睡得不深,早上五點鐘就醒了,好不容易撐到六點,同學家裡的人都醒了,才穿上校服,打算和同學一起乘車上學。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四十五了。剛剛從家門出來,才深就愣住了。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天氣冷的嚇人。他看到那個向來強勢的男人,獨自一個人站在同學家門口,深深地看著自己的這個方向。男人只穿了一件長身的風衣,身材極其清瘦,看起來冷極了。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原本正溫柔的和同學說笑的才深,此刻臉突然僵了一下,握住同學的手肘,輕聲說:“你先去上學吧——我爸爸來了。”同學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個英俊的男子,嘻嘻笑笑的走遠了。才深沉默著,不情不願的走近,教養什麼的已經完全顧不上了,向來喜歡裝出來的溫潤的笑臉擺出冷淡的模樣。“你來幹什麼?”才丹明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話,卻硬生生的嚥了下去。才丹明嘆了口氣,把手從兜口裡抽了出來,頓了頓,非常猶豫的,摸了摸才深的頭頂。“我在想。”才丹明的聲音顯得異常冷清,“你究竟什麼時候是真實的你?什麼時候,你把你自己掩藏的那麼成功?你的心思怎麼那麼深,深到我這樣的成年人都分不清楚你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心甘情願的……”才丹明頓了頓,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才深僵硬著任由他用手摸自己的頭髮、臉龐。才丹明的手異常冰冷,就像是冰塊兒一樣。才深覺得自己的臉也被凍僵了。“你可以這麼說。”才深向後退了一步,讓才丹明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隨便你怎麼說。只要我成年了,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再看到我。到時候,你也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了。”才丹明眯起眼睛,深深地看著才深,說:“你看。以前的你絕對不會和我說這樣的話。就算我訓斥你,你也顯得很順從。原來,都是你裝的。”才深冷笑一聲。他確實會裝,但是那種對他的順從可不是裝出來的。可笑的是,以前的他他非常喜歡才丹明的‘訓斥’。像他這樣的家長,對孩子表達關心的方式就是訓斥吧?以前才深覺得甘之如飴。但是他發現,不是的,那不是關心。那是控制。才丹明將手收回來,擺出了一副強勢的姿態。“無論你是怎麼想的。”才丹明淡淡的說,“今天晚上我去學校接你——你必須,和我回家。”才丹明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很冷的模樣,凌厲的看著才深,強迫的姿態一覽無餘。才深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擺出了溫潤的笑臉,頓了頓,卻再也笑不出來。才深冰冷著臉,過了一分鐘。“好。”才深這樣說。才丹明發現,才深冷著臉的表情,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你說我要幹什麼?!。這天,才深在學校的表現和以前一樣完美。溫潤、儒雅,翩翩少年。這樣的才深,曾經走進多少人的心裡。但是,沒有人能看到才深的心裡,那片雜草叢生的地方。才深微笑著和同學告別,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臉色一沉。是的,才丹明不是會說謊的男人。校門口赫然停著他的車。才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就這麼五分鐘的時間,才丹明也拿出手提電腦,抽空打了幾個字。才深習慣性的坐在後座,閉上眼睛,不打算和他說話。才丹明顯得很不高興。“才深,你不能……”剛說了這麼幾個字,才丹明就停了,猶豫著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他想起剛才和一位女性朋友談論‘孩子’這個話題的時候,對方溫柔的說。“像是十八、九歲的孩子啊,不能總是死管著。他們已經開始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觀,家長那麼高談闊論的反對,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傷害。”才丹明想,難道是自己太強迫他了?昨天,看著焦急的不知所措的保姆,聽說才深‘離家出走’,才丹明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驚慌。他覺得自己可能握不住這個兒子了。他在十一點的時候來到了才深的同學的家門口,他待了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