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幽靜的餐廳內,趙臨安問的這句話聲音有些大,連帶著有服務生好奇地向這邊看來。肖瑜連忙壓低聲音道:“不是……怎麼可能,學生都很尊敬我。”趙臨安“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只道:“我可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把你惹哭。你教的那幫混蛋學生,一個個都不是去學知識的,專門坐在下面起鬨。我上次在教室聽課,他……”趙臨安說的是一年多前的一件事。那時候他下班去接肖瑜回家,正好趕上肖瑜的晚課,在車裡等也是無趣,於是趙臨安就找了教室後面的座位,聽肖瑜老師講課。肖瑜講課並不是照本宣科,實際上他的課程幾乎沒有任何教材可以參考。但是他的課乾貨很多,本人講課又富有激情。很快,趙臨安也被課程的內容吸引進去,甚至在肖瑜的課程快要結束詢問同學有沒有問題時,趙臨安居然舉手提問。肖瑜那時候先是慌張,好像才看到趙臨安坐在下面一樣。隨後他冷靜下來,讓趙臨安進行提問。一般來說,教師在快要下課的時候詢問一句“有什麼不懂的嗎?”都是沒有意義的一句話。因為大多數大學生都不會在快要下課的時候提問,他們的心思可能已經轉移到下面一堂課去了。而趙臨安聽的很認真,有一塊兒內容肖瑜是草草帶過的,他是真心想要提問。於是趙臨安問了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肖瑜顯得更加尷尬,輕聲說:“回頭我再給你講吧,這、這塊兒內容也不難。”誰想到肖瑜說完這句話,底下的同學就像炸了鍋一樣嬉笑,間或夾雜著“哈哈回頭,不難!”“嘻,回頭!”的話。那是學生們在開老師的玩笑,在集體起鬨。趙臨安微微皺眉,覺得這些學生對肖瑜太不尊重。但是肖瑜好像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他叮囑了學生要交期中作業的時間後就夾著書本走出了教室。等趙臨安也走出去的時候,肖瑜正站在外面等他。後來趙臨安也不記得他當時問的是什麼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學生開始起鬨。不過對於那些學生不好的印象,是一直記在心裡了。其實他是不知道,他提出的問題實際上肖瑜早就在課堂上強調過無數次了。學生們本來就懷著看好戲的心情,以為趙臨安是從來不聽課的學生,居然還敢提出這樣的問題。於是他們想要看肖瑜怎麼批評這位面生的學生。誰想到一向有些嚴肅的肖瑜老師,居然用如此委婉的口吻對這個人說話。也怪不得他們鬨笑起來。看到趙臨安又開始翻起很久之前的事情,肖瑜只好勉強地用紅腫的眼睛看著他,聲音都帶著鼻音:“你明明知道我只會為一個人哭。”說完這話,好像又有些傷心,眼圈紅了一塊。趙臨安沉默了一陣,輕聲說道:“我嗎?我怎麼了?”肖瑜嘆了口氣,拿紙擦了擦鼻子:“也沒什麼,只是想了想我還沒和你說過我有多麼喜歡你。”趙臨安愣了一愣,隨後輕咳了一聲:“咳,這樣啊。就原諒你好了,也不需要這麼……”肖瑜卻顯得更加傷心:“所以我真的離不開你。如果有一天你要和我分手,請不要當面和我說,我真怕我做出什麼讓我後悔的事情。你直接離開就可以了。”“什麼?”趙臨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分手?”肖瑜低著頭不說話。“抬起頭。”趙臨安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嚴肅。肖瑜不禁抬起頭,看到對方認真的眼瞳,莫名地有些驚慌。“分手是怎麼回事?”趙臨安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成年男子的壓迫感。和肖瑜交往這麼多年,趙臨安很少再發脾氣。實際上兩個人交往之後異常默契,肖瑜再也不會主動招惹他生氣,而趙臨安也很會體恤人。趙臨安這樣子生氣的模樣,肖瑜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肖瑜有些手足無措,訥訥地說:“因為你說要當面說事情,我想可能……”“……”趙臨安耐著性子,“可能什麼?”肖瑜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可能,你想和我分手。”想著趙臨安之前生氣的樣子,本來以為趙臨安會勃然大怒,肖瑜幾乎是有些恐懼地等著看他咆哮的樣子。但他沒有。他只是一直看著肖瑜沉默。他這樣的舉動反而讓肖瑜有些不安,正要說些什麼,就看到趙臨安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用手指推到了肖瑜面前。肖瑜驚訝地看著趙臨安。“本來想等年後再和你說這件事,但聽說你今天被聘為教授,就好像忍不住一樣想要告訴你。”肖瑜在他的注視下開啟了那個盒子,隨後手指就一直在顫抖。趙臨安看到他顫抖的樣子,目光柔和下來。肖瑜就聽他說:“我們同居吧。”聲音不大,說這話的人柔聲細語,好像春風拂過耳畔一般,所過之處寸寸留香。肖瑜眼前是一把鑰匙。當天晚上肖瑜坐在趙臨安的車裡,和他一起回家了。原本肖瑜以為趙臨安讓他住在趙臨安現在的家裡面,後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趙臨安在兩個人工作的地方的中間位置另買了一所房子,而今天,趙臨安就是和他來到兩個人的新家。可以看出趙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