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沐陽微笑地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麼,他很小就已經知道了。一個故事的結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那一年齊沐陽一個人與保姆住在偌大的別墅裡,父母飛去遙遠的地方做生意,每晚都給他打電話。齊沐陽也很想念他們,卻沒有想念到想哭的地步。 番外一,段落是個好男人(二)他們學校學生很多,放學時路口會被堵住。司機如果把車開到路口裡,要從路口出去往往要等半個小時。所以司機會把車停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讓齊沐陽走到那邊,然後在離開。齊沐陽提著一個空空的書包:書全都放到課桌裡了,他幾乎不在回家後看學校的課本,然後緩緩向外走,夏天很悶熱,從有空調的教室出來,只走這麼幾步,面板上就像是黏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非常難受。儘管這樣,齊沐陽卻還是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他甚至繞了遠路,去了隔壁學校外牆走了一圈。家裡空蕩蕩的,空調開得太猛會很冷,大夏天都會打哆嗦,他根本不願意回去。就在他隨便走的時候,很戲劇性的,他聽到隔壁學校籃球場上喧譁的男聲。齊沐陽下意識地往那邊看了一眼,因為他體育選修課選的就是籃球,比較在意。這麼一看不要緊,可他直接看到了籃球場上一個毛茸茸的頭,腦袋的主人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雖然他和段落只有一面之緣,過了這麼多年,齊沐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段落在籃球場上迅速而矯捷地跑動,兩頰因為激烈的喘息而鼓動,像是吃松果的松鼠。他臉上都是汗,籃球場又都是土,一跑動就有灰撲上來,弄得段落滿臉泥濘。他的手臂被曬得通紅,五隻手指張開截球,表情嚴肅生動。他怎麼會在這裡?段落竟然是這所高中的?他家離這裡可不近啊。按理說齊沐陽應該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實際上他一看到段落,腦子就像是宕機了,什麼都想不起來。齊沐陽呆在原地,等段落他們打完球,準備到附近的冷飲店時,齊沐陽才無法控制地尾隨在他身後。他聽到段落特有的聲音,似乎是很開心,說話都揚高聲調,他道:“剛剛你小子怎麼傳球的啊?把我手都給戳了,真他媽疼。”“這不是不小心嗎,嘿嘿。”被段落責怪的人憨憨地笑。“那你今天請我吃雙棒。”“沒問題。”他們說的‘雙棒’是一種極為廉價的冰棒,有兩根棍,可以掰開,兩人一起吃。他口乾舌燥,幾乎要從後面衝出來,對段落說:“我請你。”可是最後還是沒敢走上前。他怕段落說‘你是誰啊?’,這會讓他更難過。少年勾肩搭背地從冷飲店走出來,段落皺著眉說:“今天回家又晚了。我媽媽肯定要生氣,早知道不跟你們一起練了。”“你是小學生嗎?每天‘媽媽、媽媽’個不停”“可她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發脾氣。”“哎呀,不要再說了。來打籃球不是能吸引很多女孩子嗎!你小子天天說要邂逅邂逅,不多出來玩玩怎麼能把到好妹子啊!”“……”一直到他們走遠,齊沐陽都沒有衝上去與段落說話。他走到剛才段落走進去的冷飲店,頗為冷漠地看著冷飲店中央過於龐大的冰櫃,開口道:“——請給我拿一箱。”因為‘雙棒’過於廉價,而且衛生堪憂,齊沐陽從來沒有嘗過。而現在他一手託著箱子,一手舉著冰棒,直接用嘴撕開了包裝袋,很沒素質地扔到地上,近似貪婪地吞了下去。涼,很涼,上唇都被冰棒黏住了,要用舌頭慢慢舔才能拿下來。味道也不好,有種劣質的甜味。可齊沐陽覺得著迷。到後來司機等的急了,下車來找齊沐陽,看到他抱著一大箱的冰棒,都有些愣了。司機想幫齊沐陽拿,可齊沐陽拒絕了,他不知厭煩地吃了一根又一根,吃到冷得打哆嗦,胃部傳來陣陣的刺痛。那天晚上齊沐陽第二次夢遺。在高中這種容易衝動的階段,同班同學有時會壓低聲音討論‘硬了嗎’‘弄了幾次’這樣的話題,可齊沐陽一直無法參與進去。除了初二那年意外的一次,讓他知道自己下面沒問題,其他時候那裡總是軟軟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性冷淡。一大清早,齊沐陽撐手坐在床上,低頭看著被自己弄髒的內褲,以及仍在勃起的地方,皺著眉,表面看起來冷靜,實際上不知所措。其實並不是性冷淡,只要物件是那個人——齊沐陽痛苦地抱住頭,他覺得段落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己不過是遇到他一面,他就能影響自己這麼深。如果不控制住,齊沐陽絕對會因為段落髮瘋。他不像是一個能因為小事‘發瘋’的人。上高中他就開始自己炒股票,賠錢、賺錢,數額都很大,可他從來都不會因為這些而皺一下眉頭。現在他知道了,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那種東西不值得。齊沐陽是那種自制力很強的男人,在他發現自己對段落抱有不正常的心思後,他就開始躲開。以前放學他還可能磨蹭一下,現在就直接往司機那邊走。他以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