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兒子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當初腿快被季文成打斷了,季劫哭都不哭一聲,捱揍捱罵隨便,就是不幹!季文成急了,咳嗽兩聲,道:“爸爸就等著看你上大學的那天呢……你這麼拖拖拉拉,萬一爸爸改天有個毛病……再也不能……你想過這種情況嗎?”季劫聲音都啞了,他說:“爸,你等我一年,就一年。”“……”“我就倆朋友,我要是不陪他,管天任就真的是一個人了。他只報了一所大學,他要沒書讀了。”不光是學業上的事情。感情上也……那時候,季劫想了很多。他覺得高考真能鍛鍊人啊。簡直要把他性向給強行改了。不過這念頭也只是閃了一下,季劫還是覺得尷尬。他在想,管天任,管天任要沒地方讀書了。那個管天任,那個文文靜靜,書生氣十足,希望日後學法當律師的管天任。他怎麼能不上大學呢?季文成沉默了。他聽出季劫聲音裡的委屈,心想這時候不支援季劫還等什麼時候呢?自家兒子有多講這些可笑的義氣,有多……有多渴望別人的愛,他最清楚不過了。他只能妥協,嘆氣,說。“……那好吧。”管家和季家幾乎都被季家強硬的態度折服了。唯獨管天任沒有。管天任季劫看著管天任,過了一會兒轉身就走,心想到現在了你還說這些,真是沒意思透了。管天任連忙追上去,在季劫要走出門之前一把將門關上,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整個人都貼在季劫後背上。季劫忍不住了,大喊一聲:“你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管天任說:“怎麼了?我真覺得,我不想讀大學了。”“你不想?”季劫轉過身,捏住管天任的肩膀,道,“你知不知你應該做些什麼啊?”“我知道。”管天任很認真地回答,“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浪費時間。從現在開始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做什麼?”“做好多事情,你別管了。”管天任向後退了一步,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想當律師。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司法考試是不需要有大學文憑的,我完全可以自學,反正現在……呃,季劫你別走。”他看季劫轉身推開門要走,連忙用力按住門。“我不信你說的話。”季劫道,“你別找藉口。別給我,或者給自己找藉口。”季劫順手一抓把管天任抓到前面,兩人面對著面,季劫問:“你給我說實話,你想不想上大學?”“……”管天任張張口,想說話但沒說出來。“那就行了。”季劫說,“你不用說。我會陪你的。”聽到陪你這個詞,管天任一下子就怒了,幾乎要和季劫打起來。季劫驚愕的沒來得及還手,一下就被壓到地上。“陪什麼陪?季劫你是小學生還是小女孩?這種事情用陪嗎?”管天任臉都紅了,氣得,“我為什麼不想上大學啊?就是因為你!你這樣我怎麼復讀!我怎麼辦啊?!”管天任聲嘶力竭,毫不留情,季劫都愣了。管天任趴在季劫身上,定定看著季劫。季劫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想佔領高地,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季劫一邊壓管天任一邊說:“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你經常來看我不就行了?”“我不能這麼不講義氣!”聽到這話,管天任突然放棄了掙扎,季劫也從地上爬起來,鬱悶地大喊幾聲,道:“為什麼我想做什麼你都攔著我?難道你不應該是最理解我的人嗎?萬一現在是我沒考上,你會怎麼樣?”管天任站起身,撣撣土,沒說話。季劫靠在牆上,劇烈喘息,大熱天的,一身是汗。管天任也努力平復著呼吸,過了一會兒,道:“所以,季劫。你之所以陪我,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你要的哥們義氣,是嗎?”季劫看著他,也不反駁。管天任朝季劫那邊走,突然撲上前壓住他,然後用力咬住季劫的唇。這是他第二次突然襲擊了,季劫和他推搡著,但那人死死攥住季劫的衣角。兩個成年男性的力量相差並不懸殊,很快兩人就翻到在床上。季劫嚐到了血的味道,激烈掙扎中沒有痛感,不是自己的,就是管天任的。但管天任一點都不退縮,親得執拗,動作粗暴,但接觸過程中,有什麼東西‘吧嗒吧嗒’落在季劫的臉上。滾燙,溼潤。於是季劫不掙扎了,他安靜下來,甚至伸手抱住了管天任的後背。其實管天任也害怕啊。他對這個社會的認知度為零,該有的一切技能都沒人教他。更讓他害怕的是他愛的人並不愛他。季劫把此刻的親吻完全當成了安慰,忍耐著和自己兄弟接吻的怪異感受,直到分開,才擦了擦溼潤的嘴角。管天任說:“我要的不是你的義氣。我要你的……愛。你還不懂嗎?”季劫一直擦一直擦,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管天任打斷了。管天任拿起季劫的右手,用手指劃季劫右手手心深紅色的線,緩緩道:“季劫,我不想逼你。但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了不出國做過什麼事嗎?你覺得無能為力的事情,我同樣也無能為力。但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管天任親季劫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