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劫回北京的時候,天氣還沒有回暖,北京甚至又下了一場雪,積雪融化後到處是漆黑的汙垢,讓人感覺很難受。季劫從機場走出來時,見到站在車邊等他的管家人。他一眼就看見管天任,因為管天任是第一個衝上來要幫他拿行李的。管天任還有點驚訝,問:“季劫這是你的箱子嗎?”季劫每次出門都不帶行李,什麼都是到了當地再買。這次確實反常,季劫點點頭,說‘是’,然後跟他擁抱,說:“你是不是瘦了?”管天任瘦的比較明顯,臉上浮腫的感覺沒有了,露出周正的五官。管天任一怔,有些羞澀的別過頭去,‘呃’的一聲,半晌回答道:“是……我不吃藥了。”體重大基數的人最開始瘦的都很快。季劫沒太在意,一邊跟管家父母說話一邊往車裡走,一直到了家裡季劫才反應過來,問管天任:“不是,你的意思是你不治……那個病了?”“……嗯。”管天任看著季劫,說,“我週末可以陪你去道館了。”季劫強忍著想笑的衝動,他覺得自己被季文成拿捏已經夠受的了,要是再能輕易被管天任牽動情緒,那還要不要活了?季劫忽冷忽熱的扭曲表達在到家吃飯的時候完全打破。因為離開的時間長了,季劫的餐具都要重新煮洗消毒,廚房裡都是水汽,管天任就把他那個小本子從廚房拿出來,放到沙發上。從浴室洗完澡後季劫纏著一條毛巾就往沙發上坐,仰躺著隨手翻了翻上面的小本,一看封皮有點眼熟,再看內容就知道那是管天任記錄自己的飲食,奇怪的是自己回家的那段時間吃的東西也被簡單記錄了幾筆。要知道盡管管天任幾乎每天都要給季劫打電話,卻沒問過他自己‘吃了什麼’這種無聊的問題。很快季劫知道了答案。他在管天任翻得起了角的本子裡發現了保姆和那個女學生的手機號碼。季劫一開始感覺無語,好像自己的私生活一點不剩的都暴露在管天任面前,過了一會兒才有點感動。這種事情做一天可以,做一年就要毅力了。如果他不是關心你,幹什麼這麼費力?季劫從沙發上坐起來,往身上披了件衣服,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拉開拉鍊。行李箱裝的是送給管家的禮物。儘管季劫不通世事,卻也知道禮物如果是到了當地再買不太禮貌,因此提前買好,一直拉到家裡。出於某些詭異的心裡,季劫沒有當場送給管家父母和管天任,而是到了現在才拿出來。禮物零零散散,種類繁多,送給管媽媽的翡翠手鍊、十字繡、高檔圍巾、手工藝品,送給管爸爸的定製鋼筆、刻有名字的手錶、剃鬚刀。至於管天任則完全是按照季劫自己的喜好,除了和他款式相同的手機外,不外乎是羽毛球拍、網球拍、運動服、運動鞋……當管天任出來時就看季劫坐在一堆東西間,手中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網球服,在那兒發呆。“你在幹什麼?”管天任將切好的水果放到季劫面前,示意他吃。季劫把那身網球服扔到管天任面前,說:“給你的。沒考慮到你瘦了,估計有點大。”管天任一驚,過了一會兒往身上比劃,說:“還行啊。大點好,大點透氣。”季劫心裡那點鬱悶一下子沒了,把行李箱裡的東西通通往管天任身邊推,然後說:“給你了。有給你爸媽的,你們隨便挑。”“……”管天任看見那裡面很多貴重物品,下意識想說不行,但想到季劫的小脾氣,‘不行’兩個字還是嚥下去了,不過憋得滿臉通紅。季劫沒聽他拒絕,心裡舒坦了點,回頭一看他臉,有些得意地說:“你不要太開心。我就是隨便買的,不知道你會這麼喜歡。”“……呃,謝謝。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然後季劫發現管天任有些怪怪的。只要季劫做什麼事,比如看電視或玩電腦,管天任就會愣愣地看著自己,還以為他沒發現。其實季劫早就發現了,就是沒捅破。他以為管天任是太想自己了,一邊心裡暗爽一邊擺出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著他平時絕對不會看的頻道。但沒過幾天他就發現管天任其實不是太想自己了,因為管天任還是很見外,他不再敢和季劫一桌吃飯,也不到季劫的床上睡覺,總是替他掖掖被角然後關燈就走。季劫躺在床上等了半天發現管天任是真的走了,房間裡安靜得像是墳墓,他氣得半夜把枕頭踹到地上,心說難道還要我親自邀請你不成?美得你。直到管天任提出要陪季劫一起去道館季劫還在生氣,擺出一副愛去不去一定要去就跟著我的表情。管天任戰戰兢兢,他被季劫的臭臉對待了好幾天,內心忐忑。到了道館季劫也不照顧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就開始練。管天任是一個純新人,連道服都沒有,穿著一身運動服在人群裡極為突兀,像個傻子。他幾次想跟季劫說話,季劫都愛答不理的,管天任不知道他怎麼了,跟在後面急得快哭了。季劫本來不想搭理他,一看他這樣,後來要實戰的時候就拽著管天任的手腕,說了句:“你過來。”說完拉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