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劫躲開管天任要抓自己的手,從家裡出來後,心情十分沮喪。他沒開車,擔心管天任開車來追自己,特地繞了遠路,走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到父母家。正是炎熱的季節,土地被曬出詭異的味道,當季劫走到父母家時已經渾身被汗水弄溼,心裡十分不痛快。季文成看季劫這樣十分心疼,急忙問:“怎麼啦?季劫,你這是走過來的?天任呢?他沒跟著你?”季劫道:“別理他。我在這兒住兩天。”於是季家父母知道管天任和季劫吵架了,看他心情不爽,就沒多說,只是端水讓季劫喝。季劫上樓去洗澡,就看見被管天任辭退了的孫海正在收拾東西。季劫雖然沒心情跟他說話,卻還是問了句:“被辭退了?”孫海勉強笑了笑,道:“是。”“以後自己找工作,就別在單位裡打人了。”季劫道,“都是比你先來的前輩,謙虛點,沒頭沒臉前能要臉嗎?我剛工作那會兒被領導批不也得受著,你更得這樣了。”他倒沒說那個批了自己的領導管媽媽一勺一勺往季劫、管天任碗裡盛紅棗燕窩,看他們兩人彼此沉默,氣氛詭異,忍不住勸道:“倆人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鬧彆扭?”管天任看著季劫,頓了頓,說:“季劫,今天跟我回家吧?”“不回。”季劫道,“跟你說了我想回就回去了,不讓你找我,你沒聽見是不是?”“……不是。可是你不在家我……”管天任一陣語塞,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季劫坐在地毯上,沒說話。現在是早晨七點,季劫拖沓著不去吃早飯,管媽媽就拿著碗送到這邊。看管天任來的這麼早,估計他也沒吃飯,順手也遞給他一碗。季劫在地毯上喝了兩口,管天任一口沒動。現在是孫海要上班的時間了。時間一到,他從樓上走下來,西裝筆挺,看上去像是賣保險的。同樣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就有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季劫聽到聲音,向後轉頭看了看。孫海看見坐在季劫身邊的管天任。這是他前任上司,見面總是很尷尬,又不好意思不去打招呼,就走上前打了聲招呼。管天任站起身,客氣道:“上班去嗎?”“……”孫海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因為他還沒找到工作,可又不好說出來,只好含糊的說,“對。我走了。”管媽媽看孫海剛起床,熱情的說:“小孫,過來喝完湯再走。”孫海猶豫了一下,看著季劫。這家主人對他沒有明顯的排斥感,他心裡鬆了口氣,點頭道:“好。”管天任並肩坐在季劫身邊,猶豫著剛想說話,季劫就起身走了。要知道季劫雖然彆扭,可不會拒絕他人示意和好的舉動。以往管天任要是犯了錯誤,季劫就會毫不留情的提出來。但提出來後管天任只要承認要改,好好認錯,季劫就不會不依不饒。除了這次。就連管天任主動想要示好季劫都躲開了。管天任覺得無從下手。季劫剛一起身,就聽到門鈴聲。由於季遠今天休假,所以孫梅回到丈夫的房子,季劫以為來人是孫梅,也沒在意,走過去開門。然而來者不是季遠、孫梅,而是楊懷瑾。季劫還沒來得及笑,就看到楊懷瑾身後跟著的男人。那人面板蒼白,沒有血色,好像足不出戶的重病患者。但是氣色很好。那人比楊懷瑾矮十厘米左右,高瘦白淨,眉清目秀。他左手緊緊攥著楊懷瑾的右手,親密、依賴性一眼可見。季劫覺得那男人長的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他是誰,只好問楊懷瑾:“這位是……?”楊懷瑾伸手摟住那男人的腰,往懷裡一帶,笑著說:“這是我的愛人。”季劫下巴快掉下來了,心說你不是結婚了嗎?難道那人看著是男人其實是女人?可轉念一想國外許多地方同性也可以結婚,於是伸出手跟那人握手,道:“呃,呃。很高興見到你,我是季劫。”那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薄涼的笑容,那笑容讓季劫一怔,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那男人到底是誰。男人說:“季劫,你一點都沒變。”男人伸手要跟季劫握手,季劫卻立刻把手縮回來,不敢置信地問:“唐……唐……?”季劫早就忘了那男人叫什麼名字,一時間怎麼都想不起來。楊懷瑾把唐括懸在半空中的手握回來,說:“是唐括,季劫。”“……”房間裡格外的安靜。別墅的主人不說話,其他人就下意識地小聲。直到季文成打破僵局,跟楊懷瑾談起以前的事情,客廳裡才慢慢變得熱鬧起來。楊懷瑾幾次想跟季劫說話,都被季劫擋了回去。管天任坐在季劫旁邊。他多少知道季劫和唐括的事情,見到唐括來時用力揉了揉眉間。他想,楊懷瑾真是太有勇氣了,居然敢把唐括帶來。楊懷瑾和管天任不同。他不是口頭派而是實打實的行動派。楊懷瑾不會跟季劫說,我和唐括好了。他會直接把唐括帶過來,告訴你,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改變不了了。唐括坐在季劫家的沙發上時,楊懷瑾伸手為他拍了拍,笑道:“這裡乾淨啦。坐在我身邊。”唐括乖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