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樣的天,這樣的雨。面板白皙、精緻的像是由玉石雕琢的小孩,表情淡漠,撐著一把寬大傘面的雨傘。男孩頭上戴著一頂深色帽子,一抬頭,露出沒有表情的一雙杏眼。管天任第一眼見到他,就再也不能忘記了。記憶中的小男孩輪廓逐漸得透明,他四肢被拉長,變高變瘦,彷彿一轉眼間男孩就長大了。歲月在季劫臉上沒有留下多大的痕跡。但這雙眼睛卻不再冰冷,不再寂寞。他那樣溫柔地看著管天任。季劫別過臉,說:“但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裡。管天任,你要知道,我原諒你了,我從來沒生過你的氣。”管天任睜大眼睛。“我跟你鬧,只是發發脾氣。可我很想和你和好。你求求我,我就不忍心了。”季劫難得這樣坦然,他壓低聲音,說,“我想和你過一輩子。”管天任沒有聲音的流眼淚,他緊緊咬著嘴唇,剋制自己的顫抖,慢慢挪動,湊到季劫的身邊,輕輕舔季劫的臉頰。管天任說:“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嗯。”季劫見識到張勳那瘋狂的模樣,對能逃出去已經不太抱有希望了。如果張勳要錢,還好。但他是要報仇,兩人肯定有一個人要折在這裡。“我有句話,一定要告訴你。”五點時鐘敲響時,管天任突然加快了說話的速度。“我也有一句話一定要告訴你。”季劫用臉蹭了蹭管天任。管天任說:“那你先說。”“你先。”季劫突然害羞了,低著頭沒看見管天任眼神裡的黯淡、以及絕決。“好。”管天任親吻季劫的唇角,口中說,“你好好聽著。”“嗯。”管天任放慢語速,緩緩說:“多少人,戀愛你喜悅雍容的時刻。”“……?”“戀愛你的美,亦真亦假的愛情。”“有一個人,愛你朝山的靈魂內心。”“愛你變化的面容,有那些怔忡錯愕。”季劫聽得一愣。管天任閉著眼,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他用鼻尖蹭季劫的,口中沙啞著說:“季劫,我愛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好愛好愛你……你一定要記住。”“……嗯。”季劫臉紅了,用臉蹭管天任的,耳廝鬢磨。他高燒不退,溫度極高,燙在管天任的臉上,那溫度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我跟你說。”季劫剛要說話,就被管天任打斷了。管天任深深地看著季劫,道:“沒時間了,季劫,我跟你說,躺在床上的小李和坐著的周偉我都認識。一會兒他們會帶著你走,你穿著小李的衣服,低著頭,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往外跑,坐上我的車你就安全了你知道嗎?”高熱中一直眯著眼睛的季劫一驚,立刻翻身問:“什麼?你認識他們?”季劫這一聲說得有些大,可那被稱為周偉的刀疤臉還是一直打鼾,好像沒醒過來。躺在床上的小李反而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朝季劫這邊走。季劫看著小李,不由自主向後退了退,他說:“那你跟我一起走。”管天任笑了,用力爬,追著吻季劫的臉頰、耳朵,季劫不敢置信,受到驚嚇一般看著管天任,口中說:“管天任,你敢……你敢,你敢?!”直到小李抓住季劫襯衫的領子,季劫才像被釣到岸上的魚一般拼命掙扎,死活不起來,他說:“管天任,要麼我們一起走,要麼誰都不走。你!求求你把管天任也一起帶走……”被稱為小李的男人非常不耐煩,看了看刀疤臉那個方向,用力拖拽季劫,說:“只能放一個!張哥不信我,我女朋友都壓在這裡了你說我能放了管檢嗎?別鬧了,趕緊走,張哥要回來了。”季劫極不配合,他朝管天任大喊,背後涼涼的。當他看到管天任眼中那種堅定的神彩時,季劫不可遏止地發抖,他說:“管天任,你別讓我恨你。”管天任看著季劫,突然上前用力吻季劫的上唇。季劫只覺得上唇很燙,當他看見管天任唇邊的鮮血時,才發現是自己流了鼻血。季劫心血管不太好,太過激動時容易爆血管,那樣就會流鼻血,半天都止不住。管天任一點都不嫌季劫髒,用臉蹭季劫,季劫用力掙扎,可他的領子還是被小李緊緊攥住,用力一拽,季劫就被拽離管天任身邊了。管天任感覺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他身邊空蕩蕩的,什麼依靠都沒有。季劫眼睛突然紅了,他不再掙扎,只是看著管天任,口中說著不,管天任。“去吧。”管天任儘量微笑著,眼睛模糊地看不清東西。都說愛情能改變人的性格。但管天任覺得自己一點都沒變。季劫說的對,他很自私。他要留季劫一個人,無論愛恨,在世上一直記著他。季劫情緒波動太大,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呼吸沉重,無法站立,是被小李揹著下樓的。小李哆哆嗦嗦,非常害怕。他跟季劫說。“哥,當年有群人強姦了一個女孩,說讓我們頂罪,這樣就給我們錢。我和張哥、周哥還有幾個都是給人背黑鍋去的,心裡不想去,可那些人勢力大,我們也沒辦法。多虧了管檢詢問仔細發現我們是給人頂罪的,要不是他,我肯定就死在監獄裡。”季劫喘不過氣,他脖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