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不好的預感。”殷小寶開口。亓煊瞪著他,“我的婚禮,你如果敢搞事,殷小寶,我就把你們家初一抱我們家去,你伯母,我媽這兩年變得特別喜歡小孩子。”“初一,睜大眼看清這個人,他比動物園裡的老虎還可怕,以後見著他繞道走。”殷小寶指著亓煊,煞有介事說。亓煊無語,“難怪你二十多歲了還沒女朋友。再這麼幼稚下去,你不給別人當伴郎也討不到老婆。就這麼說定了,我就不專門過來送請柬了。賀姨,二十八去我家吃飯。”“等一下,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賀楚忙問,“我跟小寶也不是外人,你直接說,我回頭給你買去。”亓煊眼底一喜,“什麼樣的都成?”不知從哪一年開始,院裡的後輩結婚就不再收院裡的其他人的禮金。亓母提醒亓煊,無論收到誰的禮物都好好收著,喜歡就擺在外面,不喜歡就鎖櫃子裡,千萬不能亂丟。亓煊這才知道,他們兄弟間還在位份子錢多少頭痛的時候,長輩們早已廢除這一條。聽到賀楚的話,亓煊也不意外,關係近的的確會問,新人需要什麼。有那不做作的新人甚至列出單子給長輩,我們還缺這些。賀楚點頭:“需要出國置辦的可不成。”“聽說沈毅之結婚時,你照著他們的結婚照畫一幅油畫,和照片一模一樣,特別大氣。賀姨,成嗎?”賀楚黑線,“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出去拍婚紗照嗎?而且,我給沈毅之畫的那副結婚照,夏萌萌穿著秀禾服。聽你剛才的意思,你女朋友應該是個很時尚的姑娘——”“賀姨,她的偶像是沈毅之。”亓煊話音落下,賀楚不禁扶額,“我家沒有那麼大的紙。”亓煊道:“您什麼都不需要賣,缺什麼告訴我,我明天,不,今天下午就送過來。一米長一米寬的紙行嗎?”“行,但是你得自己拿去裝裱。”自打收養初一,賀楚再也沒碰過油畫,偶爾技癢也是拿出毛筆寫幾篇字,或者給初一做衣服,“你別抱太大希望,我自從當老師就沒再畫過。”“您十年不動筆,也比一般人強。”亓煊說著,衝殷家三口揮揮手,開車離開。亓煊一走遠,殷初一就說:“媽媽,畫我。”“畫你洗衣服?”殷小寶問。小孩哼一聲,按下面前的按鍵,搜一下跑出去。賀楚好氣又好笑:“小寶,你去看著他別撞牆上去。”“那你先洗衣服,等我回來再晾衣服。”殷小寶說著,追上去,奪走殷初一懷裡的遙控器,調轉車頭往家去。小孩兒見殷小寶面無表情,連忙嚥下懟他的話。元月四號,上午,殷小寶去參加他以前的同事小王的婚禮。隨小王一起接新娘時,不出意外,被擋在門口。小王把殷小寶往前一推,堵著門的伴娘們臉色一紅,一個比一個矜持,n多計劃瞬間夭折,小王不費吹灰之力抱得老婆歸。小王不是帝都本地人,來自偏遠省會,在帝都上學的時候,帝都房價飛漲。即便工作看起來光鮮亮麗,也只在老家省會城市買一套房。在帝都一沒車二沒房,還能討到律師老婆,女方家的親戚沒少嘀咕小王上輩子燒高香了。殷小寶剛和翻譯司的同事坐下,就聽到身後幾個女人嫌棄小王那邊的親戚。殷小寶猛地站起來,過來招呼同事的江琳忙按住他的胳膊,“給我個面子,裝沒聽見。哪家都有幾個長舌婦,我回頭說說她們。”“我家就沒有。”殷小寶接道。江琳噎住,“……你家都是知識分子,跟我們情況不一樣。”其實更想說:人家不敢背後瞎說,是畏懼你爸。“我出去一下。”殷小寶推開她的胳膊。“唉,你幹麼去?”江琳伸手抓他,怎奈殷小寶身上的西裝面料太滑,江琳沒抓住,趕忙跟上去。 初一生病殷小寶找到小王, 把他拽到一旁, “婚禮司儀是你同事還是婚慶公司的人?”“婚慶公司。怎麼了?”隨後追來的江琳問。“沒什麼。”殷小寶對小王說:“你去找策劃人, 把主持詞要來,我幫你主持。”“你?!”小王和江琳齊聲驚呼, “開什麼玩笑?!”殷小寶很認真:“我沒開玩笑。琳姐, 這裡沒你什麼事, 招呼你家親戚去。今天是王哥的喜事,讓他說。”婚禮在酒店辦,男方和女方的親戚齊聚一堂, 但是分開坐。小王正招呼他的親戚朋友, 被殷小寶拉出來,自然無從知曉女方那邊發生的事。“我當然沒意見,可是,你主持過婚禮嗎?”小王很怕他把自己的婚禮搞砸了。殷小寶信口胡謅:“婚禮沒主持過, 但是主持過幾次開學典禮。”“開學典禮?”小王一想,“等著,我去找策劃人。”不大一會兒,小王拿著一張紙過來,“離開始還有二十分鐘, 來得及嗎?”“放心吧。”殷小寶道:“我給裴老當翻譯的時候, 面對的記者比今天的客人多都沒打嗝, 擔心什麼啊。安心當你的新郎官,不會給你丟臉。”“你,你確定真沒問題?”小王始終有點不安。殷小寶點頭, “我去找婚禮策劃人要話筒,忙你的去吧。”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