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程老心中好受許多,便讓司機調轉方向去紫騰院。而事實真如秘書所說,無論論壇還是微博,幾乎看不到唱衰的。當中提到殷震的人佔多少,程老不意外。他默默無聞時,殷震已名揚四海。殷家人有意避之,以致於直到新年伊始,整天出入紫騰院的程老沒有見過除了殷震以外的其他人。反倒是他家人,程老在院裡遇到好多次。程老能被亓老等人選中,自不是一般人。大年三十下午在家,程老站在廊簷下,望著遠處的小樓,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當天晚上,程老一身家居服,佯裝飯後散步,帶著兩名警衛晃悠到殷家門口。聽到從屋裡傳來的歡笑聲,警衛上前:“我去敲門。”“門沒鎖。”程老嘆氣道:“如果這個時候殷書記能自己走出來就好了。”四周猛一亮。程老看過去,只見遠處駛來一輛車。程老下意識轉身,怎奈身後有人,程老不得不往旁邊走。車在他身邊停下。“程叔叔,您怎麼在這兒?”殷小寶開啟車門下來,一見他穿著棉拖鞋:“您老散步呢?”“是的。”程老接道:“來這裡許多天,也沒時間逛逛,正好今晚有時間,看看院裡住多少人。”殷小寶是新聞司副司長,每天都會看世界各地的新聞。這位上臺後一直沒歇過,殷小寶不疑有他:“進來坐會兒?”“行啊。”程老走過來。殷小寶愣了愣,這位也太不見外了吧?他就客氣一句。“怎麼?還有人過來。”程老見他愣住,回頭看一眼:“沒人啊。”殷小寶搖頭:“不是,我好像忘了什麼。”說著話,開啟後備箱,拎出一袋東西:“我就說忘了,是這些。”“買的什麼?”程老沒話找話。殷小寶道:“松子、碧根果、山核桃,明天是大年初一,招呼給我爸拜年的人。”“咱們家買了沒?”程老一向不關心這些事,因為想和殷家緩和關係,便問身邊的警衛。警衛每天跟著他轉,哪裡知道這些事,不確定道:“好像沒有。”尼瑪,我該怎麼說?殷小寶犯愁,大年三十不在家看春晚,瞎逛什麼。 打麻將饒是殷小寶能言善辯, 機智敏捷, 碰到不拿自己當外人的人, 殷小寶也只能說:“外面冷,先進來再說。”程老剛剛吃過飯,對他買的堅果沒興趣,便和殷小寶一起往裡去。“殷初一, 不想玩滾蛋!”殷小寶的手放在門上,屋裡傳來一陣怒吼。程老下意識看殷小寶, 什麼情況?殷小寶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手先一步推開一條縫。“輸的人是我, 我都沒吼, 你吼什麼吼。”屬於少年的聲音傳出來。殷小寶退一步,示意程老先進去,畢竟他是長輩,也是客人。豈料程老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聽到他的殷書記說:“誰叫你小子亂點炮!”“又不是我叫你坐在我對面。”殷初一道:“你坐在我下手, 胡牌的人不就是你了。”“合著還是我的錯?”殷震不敢置信。殷初一道:“當然。我都輸光了,你還剩二十,按道理來說, 你應該分我十塊。”“憑什麼?”“就憑你是我爸, 我是你兒子,你應該給我。”殷初一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程老抬眼看向殷小寶。殷小寶面無表情,好想把人推進去。“初一,容我提醒你一句, 你輸的錢全是你哥的。”賀楚的聲音傳出來。“不需要你提醒。”殷初一道:“媽,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就你沒有。寶兒的錢全被你贏走了。”“那也是你故意輸的。”“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殷初一道:“回頭寶兒會誤會我。”“我們不講,以你的牌技他也能猜出來。”賀楚道:“我給你二十,小寶回來就說你今天手氣不佳。”殷初一沉思片刻:“給我十塊。寶兒回來我就告訴他,我爸亂點炮,害得我把他的錢輸光。”“你覺得小寶信你還是信我?”殷震問。殷初一說:“誰都不信。但我們四個只有我媽和綿綿姐贏錢了,寶兒看她倆面前的鈔票,不相信我也不會生氣。”“你還真瞭解我。”殷小寶把整個門推開。屋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程老“哧”一聲,走進來。“小寶,不,不是,您怎麼過來了?”殷震看清來人,連忙站起來,“小寶……”什麼情況?殷小寶道:“剛才在外面碰到程叔叔。”手裡的東西遞給沈綿綿,向殷初一走去。“你幹嘛?”殷初一拔腿跑到賀楚身後。賀楚皺眉:“別鬧。初一,上樓睡覺去。”“媽,現在才八點。”全家人都在樓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回房,聽起來就很淒涼。程老扭頭看一眼:“正在玩麻將?你們繼續,我沒什麼事。”“三缺一。”殷初一脫口而出。程老注意到沈綿綿拎著東西走掉,麻將桌邊只有賀楚、殷初一和殷小寶。程老張了張嘴,殷初一搶先問:“程叔叔會不會玩?”“初一!”殷震瞪眼,熊孩子又抽什麼風。程老哂然一笑:“不怎麼樣。”“沒關係,有我呢。”殷初一咧嘴笑道。程老問:“你還有錢?”殷初一噎住。屋裡忽然安靜下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