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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平川卻道:“這句話出自《藝術論》,是列夫托爾斯泰的原話。”趁著徐白近在眼前,謝平川伸出一隻手,他把徐白散亂的一縷頭髮,撥到了她的耳朵後面。收回手的時候,指尖擦過她的臉,觸感讓人流連。徐白心不在焉,她脫口而出,喊了他一聲:“對了哥哥,我還想翻譯……”一句話沒有結束,徐白就停住了。人們常說習慣很難改變,哪怕改變了,將來還有重拾的可能。根據徐白的親身經歷,她對這句話深以為然。徐白不再開口,很安靜地坐著,耳畔響起汽車鳴笛,擁堵的車輛逐漸疏通。謝平川勾起唇角笑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的話說完了麼,還想翻譯哪本書?”徐白道:“ohs haid的新書《出逃西部》。”謝平川又問:“你剛才叫我什麼?”徐白輕聲道:“哥哥。”機動車道暢通無阻,他們快要抵達目的地,謝平川順路拐了個彎,駛入徐白居住的小區。他和徐白說:“既然你想起來了,別再叫我總監。”隨後又提醒道:“也不能叫謝先生。”徐白聽完這句話,盯著他看了一陣,但她並未反駁,好像是同意了。謝平川覺得他們的關係有所緩和。距離徐白遠遠見到他,就會撲上來的那一天,似乎也不太遠了。然而次日他就公務纏身,無法在六點前準時下班。作為一個新興的網際網路公司,恆夏集團在短短三年內發展壯大,得到了業界巨頭的鼎力支援,佔領的市場份額也節節攀升。他們公司主營雲服務,以及定向第三方處理,同時看中了教育市場,正在推廣學習類的app。如此龐大的工作量,不可能都由公司員工完成。所以有一部分的非核心業務,被外包給了成熟的軟體公司。其中一家公司近日要求溝通,因為他們的專案即將完工,謝平川便帶了幾個人驗收,季衡正是隨行的高管之一。就像徐白那天在食堂聽到的那樣,季衡確實是恆夏集團的一員。當年他在矽谷也算吃香,不過感情生活一直不如意,恰逢謝平川在國內創業,他一個電話打過去,就把季衡給挖回來了。季衡最近常去外地出差,回公司還不到一個禮拜。今天又跟著謝平川談判,談了整整一個下午,等到會議結束時,天色都已經變暗了。此時將近晚上七點,謝平川和季衡坐在一輛回程的車上。季衡知道徐白的事情,可惜沒機會問,今天總算鑽到了空,季衡便抓住謝平川:“謝總,你真有本事,我特別佩服你。”商務車內部空間敞亮,前排便是低聲交談的同事。季衡彷彿比賽一般,把聲音放得更低:“我說真的,謝平川,你什麼時候擺酒席,提前通知我一聲,我最近花錢如流水,但你是我十幾年的朋友……”季衡話中帶笑道:“你的份子錢,我肯定要出的。”在季衡的眼中,徐白來公司工作,無異於羊入虎口。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要去喝謝平川的喜酒了。謝平川卻有意轉移重點:“你最近錢不夠花嗎?我可以借你,按銀行利息。”季衡果然被帶偏了方向:“要是你沒錢了,我借你錢,可不會收你利息。”謝平川道:“我的意思是,按銀行利息給你補貼。”季衡沒繞過這個彎,自覺剛才誤會了謝平川。他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愧疚,伸手攬住謝平川的肩膀:“咱們還沒吃晚飯吧,到公司都七點多了。”誠如季衡所言,這輛商務車抵達公司時,時鐘已經指向七點半。而在這個點,公司食堂都關門了,如果想弄點吃的,只能去附近的飯店,或者仰仗於外賣。季衡既不想去飯店,也沒心思點外賣。下車以後,他走向了公司的對街,停在一家包子鋪的門口,和那一位老闆娘說:“簡老闆,十個包子,謝謝。”包子鋪的門店很窄,大約僅容兩人並排。內部裝潢也很簡單,左側是一列籠屜,右邊是一把椅子,而站在椅子之前的,便是季衡口中的“簡老闆”。或者說,她是徐白的初中同學簡雲。說來奇怪,十年以前,季衡第一次見到簡雲時,簡雲和母親就在公園裡賣包子。數年之後,季衡再次與簡雲重逢,她改在他們的公司門口賣包子。她賣的包子皮薄餡多,可以算是風味俱佳。不過店裡只有簡雲一人,她起早貪黑,掙的都是辛苦錢。簡雲今日與往常一樣,她盤起自己的頭髮,腰間繫著一條圍裙,聽見季衡剛才的話,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什麼簡老闆。”她一邊說話,一邊拿包子。季衡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要我說呢,你的這個店,是附近最好吃的。”言罷,他還告訴簡雲:“對了,徐白回來了,你不是向我問過她嗎?我只知道她在英國,但是現在好了,徐白學成歸國,也在咱們公司上班。”簡雲把包子裝進紙袋裡,小心翼翼地疊好了封口。她垂目看著袋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她在你們公司做翻譯嗎?小白和我提過,長大了要做翻譯。”季衡接過沉甸甸的紙袋,雙手都被捂得溫熱。然而盛夏時節,傍晚的風都帶著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