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恨意的最高點,放著一把劍,那麼劍尖的指向,必然是謝平川。謝平川回國之後,就在xv公司打工。但是因為薪水倒掛,地位與聲望不符,危及當時的組長,就被潑了一盆髒水,一時之間,鬧得人盡皆知。他離開xv公司,轉而加入恆夏,事隔經年,恆夏搶佔了xv的業務。曾經落井下石的那一位組長,如今也升任xv公司的副總經理。謝平川並不擔心他自己,他擔心的人,只有徐白。他道:“當年我之所以回國,是因為接到了xv公司的電話。我們談到了新產品構架……”當年的那一通電話,讓謝平川想起十八歲出國前,和徐白拉鉤約定的事。彼時他還在谷歌總部——那裡從來不缺天才,即便待遇格外優厚,他依然選擇了辭職。那時他想,他能在國內一邊工作,一邊等徐白畢業,朝九晚五,日復一日,像修行一樣生活。徐白抬起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其實聽說過,你們和xv公司競爭激烈,剛開始創業,就受到了他們的打壓。”她捧住謝平川的臉:“我不知道怎麼幫你,只能給你加油了。”徐白和他說話時,往往格外專注,眼睛裡有他的倒影,偶爾還帶著笑意,潛移默化,撩動人心。謝平川反握徐白的手,摩挲她的指尖,周遭氣氛趨於溫馨,徐白又輕聲開口道:“你昨晚睡了多久,現在累嗎?”她依舊很體貼:“你再躺一會兒吧,到點了,我叫你。”謝平川鬆開徐白的手,得寸進尺道:“一個人睡不著。”徐白想了想,體諒他近來忙碌,無法放鬆,還是去陪他了。在臥室的那張小床上,謝平川側身而臥,摟住了徐白的腰,因為惦念她的腳傷,他不敢動作劇烈,輕吻徐白的臉頰,像是慢鏡頭回放。窗戶沒有關嚴,深紅色的帳簾垂下,卻被過往的流風吹到鼓了起來。徐白緊貼著謝平川,視線飄向了窗外,她漫不經心,小聲提醒道:“我現在陪著你,不可以用錢算,都是因為喜歡你……”徐白拉高了被子,幫謝平川解釦子,她調整了睡姿,黏他更近道:“你下次喝醉了,也不能說氣話,我聽了會難過。”“thanks for apanyiside, ”謝平川回答道,“當時的想法,更接近這句話,喝醉了,詞不達意……我很抱歉。”當他講出這段話,徐白正盯著他的脖子。她想起昨晚夜涼霜寒,還和謝平川站在外面,站在露臺上吹冷風,終歸寬容道:“好吧,我原諒你了。”而後,她湊近了幾寸距離,吮吻他的肩胛骨,比平時更加用力,最終埋下一個紅印,就像蓋了一個章。謝平川略微抬頭,方便她的蹂躪,在她輕輕舔舐時,他緩緩問了一句:“你消氣了嗎?”徐白尚未回答,謝平川又摟緊她,低聲道:“不消氣也沒關係,你下次離家出走,麻煩通知一聲,我和你一起走。”窗外風過無痕,簾賬不再晃動,一尺陽光傾瀉而下,昭示冬日裡的晴天。謝平川在徐白家補了覺,吃過午飯,便去公司上班了。出門之前,他路過一面鏡子,瞧見徐白給他印了幾處吻痕,不過她很注意分寸,謝平川繫好衣服釦子,外觀也看不出來。總監辦公室門外,周助理抱著一沓檔案,跟在謝平川的身後,有條不紊道:“總監,證據我備份過了,包括小趙在內的那些人,他們使用過的電腦,所有的操作日誌,也被技術組分析了。這是第三份報告……”周助理所說的“小趙”,正是翻譯組的趙安然。再加上技術組的幾位嫌疑人,幾乎都侵犯了合同規定,恆夏的法務部正在收集材料,打算於近日起訴他們。證據繁瑣,多罪合一,意在讓他們受到應有的制裁。周助理也明白,謝平川的意思是,不僅要爭取定罪,而且要判處重罪,殺一儆百,沒有寬容的餘地。他道:“對了,謝總監,剛剛蔣總來電話,說是下午會來找你。”謝平川拿出鑰匙,開啟辦公室的門,回頭看他一眼:“蔣總大概幾點來?”“蔣總沒提,他最近太忙了,行程千變萬化,”周助理抱緊檔案道,“我和他的秘書溝透過,就是張秘書嘛,張秘書說,董事會正在給蔣總施壓。”謝平川走進辦公室,把公文包扔在沙發上,解開了西裝的扣子。他從助理手中,接過那一沓檔案,同時又說:“他們不是第一次施壓,撇清關係的郵件,也發到了我的電腦上。”周助理不由垂首,為公司感到焦慮。他和普通員工不一樣,剛進公司,就被謝平川相中了,跟著總監做助理,一做就是好幾年。恆夏近來發展飛快,別人都當他們運氣好,不過作為總監助理,他明白背後的汗水,絕非“運氣”二字可以概括。周助理感到心情沉重,又想起昨天晚上,他給謝平川惹了麻煩,忍不住開口道:“啊,謝總監,昨天那位‘小公主’……就是打了六次電話的小公主,我還沒道歉。”他嘆了一口氣道:“對不起,總監,我不是故意掛電話,當時特別緊張,我的手就抖了。”如今想來,依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