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徐白,隔了半晌,才道:“小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謝平川扔掉樹枝,終於站了起來,而且彎腰伸手,拉了徐白一把。徐白果然言出必行,說話算話。當天下午,她就帶著蝦餃搬了回來——蝦餃比徐白更高興,因為謝平川的家很大,是一個探索不盡的區域。蝦餃想念門口的羊毛墊子,也想念鋪滿了鵝卵石的陽臺。這隻貓四處奔跑,翻滾撒歡,實在像極了狗。最後跳到謝平川的腳邊,仰起毛絨絨的腦袋,把爪子搭在了他的拖鞋上。謝平川卻一如既往,忽視了它。“你喜歡的毛絨兔子,被我放在了床上,”謝平川往前走了一步,蝦餃還扒著他,他總算低下頭,注意到了這隻貓,“蝦餃的貓爬架還在客廳,我給它買了新玩具。”“新玩具嗎?”徐白想了想,代替蝦餃回答,“謝謝哥哥。”她跑去了臥室,忙著收拾東西。謝平川望著她的背影,心生一種難言的愉悅感。徐白離開的這段時間,他還改良了自己的廚藝,正好今天晚上,他等來了展示機會。晚飯過後,謝平川一邊洗碗,一邊詢問道:“怎麼樣,合你的口味麼?”廚房空間寬敞,天花板吊著環形燈,冰箱也是雙開門。徐白倚在冰箱邊上,從中拿出一小塊果凍,聽見謝平川的話,她連果凍也不吃了,走過來站到他身後,抱住了謝平川的腰。“好吃的不行,你進步飛速,”徐白不吝言辭,誠懇表揚道,“不對,應該這麼說,你學什麼東西都飛速。”她還講出了今昔對比:“你從前做飯,只是能吃的水平,現在色香味俱全了。”謝平川志得意滿,沾沾自喜:“哦,是麼,因為我請教了恆夏的總……”“總裁”兩個沒說完,謝平川改口道:“恆夏食堂的總廚師長。”自來水嘩啦啦地響著,充滿了不鏽鋼的洗碗池,洗潔精激起了泡沫,又被謝平川認真地洗掉。他一副居家的樣子,相當討人喜歡。徐白摸到了他的腹部,手感十分硬實,她忍不住抱得更緊,繼續肯定道:“要我說呢,廚師長做飯,也沒有你做的好吃,你最棒。”恆夏的廚師團隊,也算是精挑細選,因為公司不缺錢,為了照顧職工,食堂改進過幾次,統一由企劃部負責。而謝平川的廚藝,當然比不上廚師長,徐白之所以這般誇讚,完全是為了鼓勵他。當夜九點,上床之後,謝平川還很正直。冬夜嚴寒刺骨,門窗因而緊閉,致使萬籟無聲。謝平川側臥在床,左手摟緊徐白,除了輕吻她的額頭,沒有任何出格舉動,即便他食髓知味,又曠了大半個月,當下依然很謹慎。反而是徐白問道:“公司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呢?”她為他分析:“三人成虎,即便你沒有做,蔣總態度不明,董事會釜底抽薪……”說到這裡,徐白撐身而起,眼神也變得複雜:“還是你們有別的計劃?”此話一出,她自己又搖頭:“什麼垃圾計劃,要讓你來背鍋。”謝平川並未忘記,他是靠著什麼,才把徐白騙回來。他模稜兩可道:“清者自清,你彆著急。”話音未落,手機鈴聲響了。謝平川偏過臉一看——是他的助理。他把手伸向床頭,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助理的聲音響起:“謝總監,我和你說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根據物證中心的資料,軟體外包公司提交的程式碼裡,修改了我們資料庫的路徑。”謝平川反應很快:“他們自己做了一個資料庫?”他沒穿上衣,坐在床頭,燈輝傾瀉而下,肌理緊實又有光澤,好像義大利的美人雕塑。徐白明明看在了眼中,卻連半點旖旎心思都沒有。她的耳朵很靈光,清楚地聽見了助理的話。周助理萬般焦躁道:“可不是麼,他們自己做的資料庫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因為我們沒有路徑訪問許可權……調查的人帶走了幾個經理,他們要是不說實話……”“至少有一兩個人,不會實話實說,”謝平川諱莫如深道,“沒有路徑訪問許可權,我可以造一個。” 謝平川和助理說了不少話, 等他們通話結束, 徐白一激靈爬了起來。她跪坐在床上,面對著謝平川,眼中光芒陡盛,帶著質詢的意味道:“什麼叫更改資料庫?我們公司的產品, 交給外包公司做服務……”徐白尚未問完, 謝平川心有靈犀道:“外包公司交給我們的程式碼, 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交給物證中心的程式碼, 恐怕被篡改過。”他用簡單的語言,通俗地解釋道:“或者說, 他們提供了偽證。”徐白的身後, 正是那隻毛絨兔子。她心中忐忑不安, 兩手抓緊兔子耳朵,將耳朵分開,抖了抖,又再次合上。謝平川瞧見這一幕, 暗想徐白真是可愛。他不知“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道理,只當她天真敏銳,卻不諳世事——這也難怪,徐白今年才剛畢業, 她修習了雙學位,進入恆夏工作之前,徐白一直待在學校。學校好比一座圍城, 進來的人想出去,出去的人想回來。大學時代的徐白,常用小號發itter。內容多半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