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求娶寧瑟為妻。這話乍然出現的那一瞬,奕和仙帝整個都懵了。他緩慢地扶桌站起,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什麼?”寧瑟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焦灼盯著她父王,只覺得奕和仙帝馬上就要擼袖子,然後就是和清岑打一架,打到見血為止。清岑卻牽過寧瑟的手,像她經常對他做的那樣,將她的手捂在心口的位置,“若是能得償所願,此生也沒什麼憾事。”他道:“往後和寧瑟過日子,我會處處體諒尊重她,絕不沾花惹草,凡事將她放在 瓊梔奕和仙帝的話音剛落,寧瑟便搶著接話道:“我已經三千多歲了,並不是三歲啊,我不需要他守著我。”奕和仙帝愣了一下,心想女兒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誠然清岑方才那番話說得很好聽,奕和仙帝有些觸動,畢竟這麼多年以來,總算有個像樣的神仙意欲求娶他的女兒。但除了那些觸動以外,奕和仙帝還覺得很突然,心裡也沒什麼準備。寧瑟在崑崙之巔待了幾年,每日都會給她的父王母后寫信,信中秉承了報喜不報憂的傳統,只記載那些令她高興的事,並且從未提及清岑。倒不是她不願意講,只是那時候清岑對她比較冷淡,她提筆剛想寫他,腦子裡想到的都是些心酸事,乾脆一個字都不提了。好在她每日準時報信,奕和仙帝對她十分放心,不曾親自來崑崙之巔找她,只定時派人看望,給她送一些東西。但因寧瑟從未對父王提過清岑,對現在的奕和仙帝而言,清岑就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他甚至不知道清岑什麼時候勾搭上了自己的女兒。這是一件多麼令人窩心的事。再加上寧瑟對清岑毫不掩飾的喜愛和袒護,奕和仙帝更覺得他們兩個早就好上了,不僅情投意合,而且難分難捨,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一直瞞著自己和寧瑟她娘。他們這樣不信任自己,奕和仙帝有些不太高興。是以他方才詢問清岑的那番話,只是一個試探。天界神仙成千上萬,有女兒的也不少,與別的神仙所不同的是,奕和仙帝不太在意女婿的仙階高不高,容形外貌俊不俊朗。他真正在意的是,寧瑟喜歡的這位殿下,是不是一個擔得起責任的樸實青年。清岑的仙階僅次於當今天帝,在整個天界,見到他的神仙幾乎都要行禮,而他本人的風姿也堪稱俊朗無雙,即便只是安靜地站著,也彷彿陌上春松,芝蘭玉樹。但在奕和仙帝看來,如果清岑承襲了天君的位置,卻沒擔負起相應的職責,那麼他就是徒有其表。奕和仙帝鎮定地想著這些,就聽清岑回話道:“倘若我承襲父位一事無成,能娶到鳳凰族的公主麼?”奕和仙帝聞言一愣,覺得清岑不按常理答話。他頓了片刻,溫聲道:“想要功績和聲名,也不一定非要去蠻荒北漠,那裡不僅有兇惡妖獸,還有幾座固若金湯的魔城。”奕和仙帝半抬起頭,目光與清岑對上,“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讓我們阿寧難過?”“沒有天將願意去北漠。”清岑從容不迫地應話,彷彿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那裡魔亂頻發,總要有人平定。”當空日光和煦,朝陽普照大地,四下再無竹林鳥鳴,但聞箜篌奏響的長樂古曲。寧瑟抬頭望天,心想離繼位盛典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她是不是要催著清岑離開了。奕和仙帝沒注意時辰,但對清岑的回答十分滿意。他沒有將心中的肯定表現在臉上,轉而問道:“你從未帶兵行軍過,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比別的將領強呢?”寧瑟“嘶”了一聲,覺得她父王今日有些難纏,問的話都不好答。何止是不好答,簡直到處都是坑。倘若清岑直言他本領過硬,豈不顯得他驕矜自傲,但他要是說別的將領各有所短,又顯得他自命不凡。寧瑟憋了一口氣,聽見清岑不卑不亢道:“守衛天界安寧,是我力所能及的事。”這個回答讓寧瑟心絃一動,於是越發的喜愛他。奕和仙帝聞言,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父王你不知道,清岑他真的很厲害。”寧瑟交握雙手,對著她爹誠懇道:“我覺得即便是哥哥,在清岑手下也過不了十招。”奕和仙帝眉梢一挑,溫和地教導她:“這種話,你不要揹著你哥哥說,如果他知道你在背地裡這樣講他,指不定要傷一下心。”寧瑟瞭然點頭,虛心受教:“那我以後一定當著哥哥的面說。”奕和仙帝甚感欣慰,剛準備誇一誇寧瑟,耳邊又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側過臉一看,只見庭院門口站了幾位白袍仙使,遵從禮法不敢踏進庭內。雖說他們沒有把腳踏進來,灼熱的目光卻無一例外地放到了清岑身上。其中一位仙使彎身行禮,極其恭敬道:“殿下,距離大典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奕和仙帝一手托腮,看著清岑道:“也罷,你先回去準備典禮吧。”話音未落,清岑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當著奕和仙帝的面,將那玉佩遞到了寧瑟手中。寧瑟接過以後,緊緊握在手裡,端詳片刻又出聲問道:“這是什麼?”“父親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