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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眉目如畫,面若冠玉,一襲藍袍更像煮茶論道時披著的外套,彷彿一位不經世事的溫潤佳公子,而非統率魔怪的魔將之一。魔怪自然生不出這麼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寧瑟仔細想了想,記起十幾萬年前群魔暴反時,天界某地的玄術師們未免遇難,舉族上下都投靠了魔怪。這位藍衣青年,大概就是那些玄術師的後裔吧,這樣看來,他不僅戰術了得,還很可能精通玄術。清岑原本就打算先解決敵方將領,側目看向寧瑟時,又見她緊盯著藍袍青年不放,目光不自覺地深幽幾分。他御風瞬移,長劍尚未出鞘,路過的地方卻放倒了無數戰象,當空架起虛無縹緲的結界,將漫天六翼鳥阻擋在外。坐在戰象上的藍袍青年微楞片刻,就發現清岑之所以瞬移而來,便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一招取走自己的性命。 丹楓清岑的法力堪稱登峰造極,彷彿已經達到了戰無不勝的化境,若想從他手中逃出一命,全身而退幾乎不太可能。風聲愈加凜冽,天外雲波詭譎,劍風和威壓如期而至,端坐象背的藍袍公子這才發現……清岑沒有拔劍。他不僅沒有拔劍出鞘,臉上神情也格外冷淡,萬千魔怪前赴後繼地湧現,他看它們的目光,卻像是在看一群不堪一擊的螻蟻。“真是自負。”那藍袍公子微微抬頭,低聲開口道:“沒有行軍作戰的經驗,也能坐上主將的位置,天界神仙的規矩,還真令人匪夷所思。”早在出徵之前,這樣的話清岑就聽了不止一遍,若非天帝力排眾議,這個主將的位置,的確輪不到清岑來坐。然而除了清岑以外,也沒有別的高位神仙願意前往北漠,攻打那些盤踞千年的魔城。在眾多神仙的眼中,貿然進攻蠻荒北漠,無異於領軍送命。這裡遍佈堅厚城池,還有窮兇極惡的魔怪,和喪心病狂的玄術師,老一輩神仙對此地諱莫如深,很少將它介紹給年輕人。天兵天將守軍不利,多年前鎩羽而歸,蠻荒北漠被魔族佔領,幾乎成為整個天界的恥辱。所以在清岑出征的前一夜,天帝寫了一封充滿期待的勉勵信,派人送到清岑手中,鼓勵他收復失地,為天界神仙一雪前恥。清岑沒想過雪不雪恥的問題,只覺得既然帶兵來了北漠,就沒有輸給魔族的道理。早在十幾年前,他便已經開始為此謀劃,繪製北漠詳盡地圖,安插眼線混入魔城,培養一批擅長暗殺的死士,當下的戰役對他而言,更像一場精心設計的收網。那藍袍公子卻彷彿不知道自己大難將至,抬袖舉起手中法杖,口中唸唸有詞道:“山隱,水隱,人隱……”話音未落,整個人乍然消失在象背上。寧瑟遠在十丈之外的地方,眼見那位藍袍青年驀地消失,也跟著“嘶”了一聲。她曾聽父王說過,有一種魔族首創的玄術,能讓施術者瞬間隱藏身體,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親眼瞧見。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那藍袍公子躲過一劫,他的坐騎卻沒那麼好的運氣,清岑的劍風掃蕩過來時,整頭獠牙戰象都碎成了粉末。甚至來不及痛撥出聲,就這麼連頭帶尾不復存在了。戰場上吼聲蓋天,刀槍突鳴,魔怪試圖從八方夾攻,然而每個據點都有天兵鎮守,於是兩相交戰格外吃力,沒有半點先發制人的優勢。寧瑟跟隨一眾先鋒,跳上無人佔領的高地,趁著魔怪沒跟上來,轉身放了一把熊熊烈烈的天火。火光猛然掃過,夾著天兵放出的飛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死傷了五六十個魔怪。山丘上共有十來位先鋒,分別屬於不同的軍營,其中一位見寧瑟如此剽悍,順口讚歎了一句:“沒想到這位刀疤臉的小兄弟,牛氣成了這樣!”言罷,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他。那天兵自覺失言,心裡也有些慌,面露尷尬道:“我、我沒念過什麼書,不太會講話……”另有一位天兵一邊放箭射殺魔怪,一邊沉聲應話道:“說實話,我們也都覺得這位小兄弟,實在厲害得很。”寧瑟對這番表揚話置若罔聞,也沒有出聲搭一腔,她站在原地抬頭望天,看著天外那群六翼鳥,正在瘋狂地用鳥喙啄著結界。這結界乃是清岑所布,想必是鳥喙怎麼啄也啄不開的。寧瑟在心裡默默嘆氣,暗想魔族到底是有多喪心病狂,竟然能把一群溫柔內斂的六翼鳥,給生生逼成了啄木鳥。她一手握劍,抬頭直視天外,忽然吹了一聲響亮至極的口哨。沙石飛濺,風雪交加,天外日色淡如薄煙,那聲音彷彿淹沒在魔怪的嘶吼聲裡,又彷彿根本沒有穿透結界。然而天外那群六翼鳥,卻猛地停頓在了原地,好像被什麼法術給突然定格了。寧瑟沉思片刻,心裡雖然沒什麼把握,仍舊努力捏了一朵七彩祥雲,看著雲朵如錦緞鋪展,團聚的六翼鳥紛紛四散。那是鳳凰王族的七彩祥雲,她的口哨聲也在模仿六翼鳥的叫聲。奕和仙帝曾經同寧瑟說過,大多數鳥都喜歡親近王族的鳳凰,也傾向於聽他們的話,寧瑟從未驗證過,也不清楚她爹當時有沒有誆她。此刻戰場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