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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寧瑟一直由她父王親自教導修法,奕和仙帝管得很嚴,她也一直學得很辛苦,來了崑崙之巔拜師學藝後,她極少對別人談及家世,也不曾和別人切磋武藝,時常曠課逃學去找清岑,守在他的門外一等就是一天,又因為故意收斂法力,看起來就像個沒救的廢柴。有時她本本分分走在路上,後面的路人忽然叫一聲:“廢柴!”,她也會很配合地回個頭,引來一陣鬨笑。偶爾也有同窗勸她專心向學,以免淪為整個崑崙之巔的笑柄,她把這種話當做耳旁風,幾乎聽了就忘,旁人怎麼看她,她並不是很在乎,只有清岑的想法,委實讓她在意得很。月色清明,遠山疊嶂,寧瑟側頭看向遠景,默默嘆了一口氣,雙手背後道:“我也不想做廢柴啊,渾身上下都是弱者的氣息。”遠處有青山明月,雲海星河,她望得出神,話裡卻有無限落寞:“也許下個月的比試之後,要拜託師兄每年給我上一炷香,燒點黃紙……”許是不耐煩每年掃墓燒紙,清岑沉默地看了她一陣,忽然低聲道:“我教你一個月。”寧瑟猛地一震,含糊不清地問:“你說什麼?”“還能說什麼。”他接了話,重複道:“我教你一個月,你意下如何?”寧瑟詫然看著他,覺得他神情依然冷淡,和從前相比,似乎沒什麼不同,但她竟不知為什麼,心頭驀地有些暖意。於是寧瑟有了得寸進尺的底氣,跟著提議道:“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從明天開始。”話中頓了頓,義正言辭地續道:“師兄想必瞭解,修法這種事,萬萬不能拖。”清岑沒有異議,當即回了一句:“明日辰時,山塹之崖。”寧瑟雙眼一亮,嗓音清脆地答道:“好的師兄!我一定會準時到!”星光閃動,連雲隨風微拂。這日寧瑟回去的時候,著實有些亢奮,她將那塊試劍石掏出來反覆把玩,心生一陣從未有過的自豪感。寧瑟心想,再過三個月應該就能拿下清岑,明年就能發喜帖擺酒宴,後年就能生鳳凰蛋……哦不,在這三界之內,孩子的血脈都是承襲自父母雙方中更強的一方,而清岑的本形是條純血黑龍,天賦異稟的龍族麼,總是比他們鳳凰稍微強上那麼一點,這樣算下來該是要生龍蛋的。她捧著那塊捂得溫熱的石頭,一路上歡快的像一隻聒噪的麻雀,彷彿已經在心裡和他過完了一輩子。待她回到宅邸,踏進院中時,月影已經偏斜,門邊尚有一位俊秀的灰衣青年,手握掃帚正在打掃落葉。寧瑟向前走了幾步,又退回來站在樹下,看著他問道:“哎,要幫忙麼?”那灰衣青年聞聲抬頭,眼中竟含了兩包淚。“多謝師姐好意,”他微側過臉,目光有些憂鬱,悽悽涼涼道:“師尊說,誰都不能幫我,為了不忤逆師尊,我只能辜負師姐的美意……”話音落罷,涼亭內傳來怒極的吼聲:“你還有臉說!”寧瑟循聲望去,就見到年紀一大把的師尊撐著柺杖跑了出來,灰白的鬢髮被夜風吹亂,雪白的道袍也沾了落葉,並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在崑崙之巔,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仙尊,主要的職責就是收徒教法。許多弟子在考慮拜師時,都傾向於選擇名聲大法力高的仙尊,譬如崑崙之巔的掌門仙尊,還有頗具威望的宋河仙尊,每年申請拜入這些仙尊門下的弟子都有成百上千,然而最後成功的卻寥寥無幾。於是大部分弟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但無論次到什麼地步,他們也不會選一些聽都沒聽說過的神仙做師尊。寧瑟她師尊道號玄音,並不為人所知,所以她師尊門下的弟子……總也超不過五個。正因為門庭寥落至此,玄音仙尊也盼著徒弟裡能出一個奇才,給他長些名聲。而今,玄音仙尊便將這一腔希望寄託在了寧瑟身上。天色微涼,月光淺淡,玄音仙尊拄著柺杖停在寧瑟面前,語氣甚是和藹道:“阿寧啊,為師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他握著柺杖,語重心長:“下個月和天乾山的比試,你拿捏好分寸,下手輕一些,莫打出人命來。”語畢,又換了一副口氣,怒聲道:“紀遊!你給我過來!”紀遊拍了拍灰衣上的落葉,拖著那柄掃帚,垂頭喪氣走了過來。“叫你給你師姐打掃院子,掃了一個時辰還弄成這樣,你是連控風訣都不會了麼,為師真的很痛心!”玄音仙尊怒目看他,憤而不平道:“說了多少次,年輕人要上進!你要是有你寧瑟師姐十分之一的法力,為師也不用整日嘮叨你。” 雲湄雲霧連綿,曉星漸沉,一陣涼風颳來,平添許多落葉。紀遊抱著掃帚坐在臺階前,任憑樹葉兜頭落在他臉上,“師尊,你總這樣嘮叨我,真的很容易讓我一蹶不振的。”玄音仙尊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回話道:“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一蹶不振。”頓了一下,又說:“油鹽不進,自暴自棄,還發牢騷嫌我嘮叨。”言罷便真的生了氣,提起手中柺杖,頭也不回地走了。紀遊愣了一瞬,仰起臉望向寧瑟,“師姐,要不要把師尊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