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初遇那日起,就對著清岑百般糾纏,跟在他身後一追便是一日,守在他的門口一坐就是一天,他同她說上一句話,她能開心一個月,他多看她一眼,她興奮的像是要飛起來。寧瑟頗為感慨地心想,或許正是因為煩不勝煩,清岑才會對她有所回應。所以當他們關係漸密,他還是不太經常親近她,她花了那麼多心思在他身上,不過想求一個功德圓滿,但是這種無窮無盡的患得患失,讓她覺得有點筋疲力盡。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她想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比男女之情重要得多,等她閉關出來以後,合該給自己找點應盡的職責,平日裡一旦忙起來,想必不會再為流水桃花而困擾,也不會在一場竹籃打水的追逐中疲於奔命。於是靈臺一霎清明。寧瑟懷揣著這樣的念頭,平安無事地度過了閉關期。此刻尚不到子時,濛濛細雨落上窗扉,模糊了窗外的夜景。清岑看完她的記憶,心情頗有些複雜。他起初以為她是在鬧彆扭,從未想過她當真要和他一刀兩斷。寧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清岑衣衫不整和她對視,她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的容形外貌這般好看,她卻要強忍著不看,這實在非常考驗她的定力。最終她還是輕咳一聲,偏移了目光道:“你今日必定是喝醉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清岑牽過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而後坦誠道:“想你的時候會喝酒,漸漸就有了酒量。” 繁祉夜幕深廣,殿外雨水豐沛,朦朧燈火映上窗欞,照得庭院一片幽翠。寧瑟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思緒愈發混亂了起來,她深知甜言蜜語是不能多聽的,多聽一定會上癮,到時候再想戒除就難辦了。然而清岑所說的話,著實撩撥了她的心絃。她忍不住去想他喝酒的場面,他從前似乎滴酒不沾,那依他方才所言,豈不是喝醉了很多次,醉時會不會沉沉入夢,夢裡有沒有淺意薄歡。這一番假想下來,她忽然很心疼他。百年前一杯夕顏酒都能將他放倒,如今他停杯飲罷卻能清醒如常。“我沒想到……你會告訴我這些。”寧瑟頓了一下,又接著問:“我閉關的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她問出這些話時,心裡其實有點緊張,還覺得自己言行矛盾,畢竟不久前還要同他分道揚鑣,現下又突然噓寒問暖,是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