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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見他身影熟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起初她還覺得自己疑心重,等到那人幾乎站在樓下,她雙手按著窗欄,立刻蹲了下去。——那個人,真的是陸明遠。 陸明遠像一個普通的遊客,住進了蘇喬下榻的旅館。父親約他明天見面,他就在附近找了個落腳處。五月的夜晚並不暖和,他衣衫單薄,帶著簡易行李,剛剛踏進旅館內,便聽見有人在說中文。賀安柏站在大廳前臺,詢問服務員有沒有多餘的轉換插頭。沈曼陪在他旁邊,同時給蘇喬打電話:“上個月提出的電商預案,被總經理否決了……”“讓他繼續堅持實體店吧,”蘇喬壓低嗓音,評判道,“我們做出的預案,他不可能直接同意。”她躺在大理石浴缸裡,伸直自己的一雙腿。水流從鑲金龍頭中冒出來,促使水位向上攀升,她不僅沒有洗去疲乏,還在蒸汽蔓延時,感到幾分困頓。此時此刻,陸明遠和沈曼的距離,其實小於一米。他面對前臺的服務員,刷卡付了房費,拿到一串鑰匙,自覺走向了電梯。不遠處的賀安柏揣著幾瓶新買的酒,還有服務員給他的萬能插頭,叫了一聲:“喂,請等一下,我也要上去了。”賀安柏快速跑向電梯,沈曼跟在後面。她半垂著頭,編輯一條簡訊,即時發給蘇喬,又用手遮擋了聯絡人備註。沈曼見過陸明遠的照片,賀安柏卻沒見過。電梯內空間狹窄,他們三個人分立三側,還是賀安柏先搭訕道:“你是中國人吧,來義大利旅遊嗎?”陸明遠回答:“是的,你呢?”他揹著一個雙肩包,隨身用品都在包裡。單從衣著打扮上看,很像獨自出遊的大學生,也讓賀安柏放下了戒心,應付道:“我和你一樣,來旅遊的。”電梯停在三樓,他們先後出門。或許是因為訂房時間相近,他們的房門號也連在一起——這讓沈曼心頭咯噔一聲,因為蘇喬就住在陸明遠隔壁。為了掩人耳目,蘇喬放棄了豪華酒店。那種地方,太容易遇到熟人。她始終在尋求和陸明遠的父親見面的機會。由於時間迫切,她不得不追來羅馬,又在臨近街區選了一家普普通通的旅館——萬萬沒想到,陸明遠做出了一模一樣的選擇。兩人僅有一牆之隔。蘇喬對這種巧合,持有本能的懷疑。她裹著浴巾坐在床上,沉思了好一會兒,最終也想不出頭緒,只能仰頭向後躺,倒在柔軟的床墊上。不過片刻,有人敲門。蘇喬沒有應聲。門外那人便用英語和她說:“打擾了,我住在隔壁,我的洗手間正在滲水,可能流到了你的房間裡。”地毯如有損壞,需要原價賠償。出於這個考慮,陸明遠提醒了隔壁的陌生人。他的房間號是23,賀安柏住在25,由此推斷,24號並非空房,很有可能住著一位來自祖國的同胞。現實遠比他的猜想光怪離奇。房門開啟後,映入眼簾的,是蘇喬的那張臉。她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透,水珠掛在髮梢,偶爾向下滑落,滴入雪白的浴巾裡。陸明遠頭一次見她這幅樣子。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她的脖頸上,然後是豐滿的胸部,臨近纖細腰肢的時候,他的理智陡然迴歸,重振旗鼓,讓他問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太巧了,你來羅馬旅遊嗎?”當然不是。蘇喬心想,她哪有旅遊的心思和時間。“進門說話吧,”蘇喬道,“我有點冷。”她轉身背對著他,走向室內的茶几。這家旅館提示各式茶包,她一共沏了兩杯,或許是一種預感,今晚無論如何,都會和陸明遠碰上。陸明遠隨手關門。他和蘇喬一樣,無法理清思緒,疑惑大過了觸動。但是很快,蘇喬就向他解釋道:“我在回國的時候猶豫了,換了一張去羅馬的機票。我之前就有申根簽證,本來是想……帶著父母過來旅遊。”她編造得合情合理,而且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這裡,所以來找我了?”陸明遠穿著外套,蘇喬卻雙肩光裸。窗戶沒有關嚴,夜風涼意襲人,陸明遠想了想,脫下自己的外套,要交到蘇喬的手裡。然而蘇喬故意誤解他的意思,她道:“你怎麼開始脫衣服了?”陸明遠懶得解釋,乾脆道:“你不也裹著浴巾和我說話?”蘇喬並未承認自己的某些想法。她對陸明遠充滿了興趣,偶爾會瀕臨無法控制的拐點,換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敲門,她都不會這樣應對。“我聽出了你的聲音,急著給你開門,”蘇喬接過他的外套,披在身上,終於講了真話,“換了別人,我不會立刻過去。”浴巾系得有點松。蘇喬抬手的一瞬間,那一塊布滑落了一角,即將在陸明遠的面前完全舒展,如同風中散開的流雲。陸明遠的反應比蘇喬更快。左手捂住她的胸口,將那浴巾的邊角扣緊。他捏到了飽滿柔軟的東西,手指卻不敢放開,自陷於美人計,很難抽離。究竟在搞什麼?他腦子裡冒出這樣的疑問,低頭審視蘇喬,見她雙眼清亮,面無愧色,又覺得自己不該腦補。“你需要一件正常的衣服,”陸明遠退後一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