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9頁

沈曼走投無路,只能聽話。多年來,她一直是這麼做的。案情一報,蘇家頓時大亂。蘇喬明白,問題的關鍵點在於葉姝。當初沈曼深夜逃離停車場,第二天便被葉姝本人纏上——說葉姝聰明,好像無跡可尋,說她單純吧,也真是單純,直接親身上陣,沒有一點隱瞞的意思。可她越是這樣,越說明真兇不是她。她被警察傳喚審問,但因為有孕在身,受到了一些優待,時至今日,她死活不願意打胎,任憑父母磨破了嘴皮,她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她和顧寧誠的孩子。——冥頑不化,她的父母這般評判道。蘇喬有感而發:“葉姝要是喜歡孩子,那還好,生就生了吧。不過呢,她要是為了挽回顧寧誠,那就有點不明智了,顧寧誠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我聽葉紹華說,葉姝懷孕這麼久,顧寧誠就去過他們家一次。”她嘆了一口氣:“嘖,好狠心啊。”蘇喬像往常一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牽起了陸明遠的一隻手,撫摸他勻稱修長的手指。她還摩挲他的掌心,讓陸明遠有些癢,他不由得趴進被子裡,猛地一拽,將蘇喬抱了個滿懷。他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蘇喬“嗯”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問:“你說,什麼事?”“陸沉和江修齊都以為,你有了一對龍鳳胎。”陸明遠將手搭在她的腰間,那把細腰還是不盈一握,他輕輕一掐,蘇喬便恍然道:“難怪,我說陸沉為什麼大發慈悲,原來是信了你的話。”思忖片刻後,她尚存不解:“還是不對,就算我和你結了婚,懷了你的孩子,死心塌地跟著你,讓陸沉對我消除戒心,他也不可能全力幫忙,他的心腸沒這麼好,你一定漏掉了什麼……”漏掉了什麼?陸明遠仔細回憶,卻無從深究。蘇喬又問:“你上飛機前,陸沉給你留什麼話了?”“他沒出現,”陸明遠如實相告,“只有袁騰在場。袁騰讓我戒菸戒酒,注意養生。”蘇喬臥在他懷中,暗自思忖:這不是袁騰的話,是陸沉指派袁騰傳達的話呀。陸明遠年紀輕輕,身強體壯,又沒有不良嗜好,養什麼生?除非是陸沉那邊不順利,出了點狀況,推己及人,關照起了陸明遠。可是蘇喬並未點破。她心情複雜。沉默的間隙裡,蘇喬轉移話題:“我覺得,葉姝知道兇手是誰,你猜她會不會說?我要是葉姝,我就全招了,這層關係扯不清,早晚要引火燒身。”陸明遠撥弄了一下她的頭髮,道:“我不理解她,猜不到她的做法。”蘇喬頷首:“其實我也不瞭解葉姝,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陸明遠無意與她討論葉姝,他附和了兩句,就開始催蘇喬睡覺,還將電子錶拿到跟前,讓她自己念時間。蘇喬唸了一聲:十一點三十五,陸明遠就說,這個點,適合睡眠,又說什麼年輕人注意養生,蘇喬這種勞碌命,更應該早睡早起,保持良好作息。陸明遠講了一會兒,自己也困,遂關掉床頭燈,摟住蘇喬的後背,像往常一般進入夢鄉。陸明遠與蘇喬的平淡生活,正是葉姝可望而不可即的。她懷孕不到兩個月,家裡亂成了一鍋粥,父母時常爆發爭吵,連她的弟弟也六神無主。那日她從警局回來,母親早已聽聞風聲,葉姝剛一進門,母親便問:“嬌嬌,你說沒說實話?”葉姝不答。她拎著皮包的揹帶,目光掃視了一圈,忽而定格在某一處。手中皮包“砰”的一聲,砸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只因今天的客人,竟是久未謀面的顧寧誠。顧寧誠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冷遇。葉姝全家上下,無一人對他有好臉色,包括葉姝的弟弟葉紹華。葉紹華從小與顧寧誠親近,將他視作榜樣,但是今天,葉紹華見了他,就彷彿見到了空氣。顧寧誠一笑置之,並不在意。就好像葉姝的孩子,跟他沒有一點關係。葉姝家中養了一隻貓,周身泛白,尾巴與耳朵皆是灰褐色,一雙貓眼幽藍如寶石。它從臥室走到了前廳,眼見顧寧誠沒人搭理,這隻貓縱身一躍,跳上了他的雙腿。顧寧誠不願沾惹貓毛。他將貓咪提了起來,放在地上。那隻貓毫不氣餒,又跳了一次,舒舒服服地趴好。顧寧誠稍有妥協,摸了兩把,感慨道:“物隨主人。”葉姝瞧出他的不喜——這世上竟然有人討厭一隻漂亮的、正在撒嬌的貓。她急忙將貓抱了起來,又聽顧寧誠說:“寵物攜帶了寄生蟲,孕婦要小心些。”葉姝的母親認定顧寧誠是個情場老手,她沒說錯。顧寧誠簡單兩句話,快要讓葉姝回心轉意,她抱著貓走回臥室,背對著他說:“我不會打掉孩子,你死了這條心吧。”顧寧誠隨她進門。房門砰然關上,隔絕了外部噪音。他先是問她:“殺了蘇景山的人是誰?你接受審訊,有些人坐不住了。”而後才說:“你肚子裡的孩子,要留就留,要打就打,我不能強制你做決定。孩子出來以後,我付給你撫養費,但我不會承認。你還年輕,帶著一個拖油瓶,就是在糟蹋日子。”葉姝受不住腌臢氣。她怕自己急怒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