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倒吸了口氣,道:“你敢這樣對我說話?!我可是……”梵標準一笑,弧度適中,“你可是我的僕人,不是嗎?主人叫你出去有何不對?你不幹也成,這裡是私人地方,請出去。你自己選吧。”選來選去還有差別嗎?淚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突然在孤臉上親了一下,這才解氣般地格格一笑,走了出去。梵瞪著孤,很顯然有想拿刷子來刷孤的臉皮的想法,只是還未付諸行動。孤微笑著,微笑著,突然對自己這樣一天下來臉上還能擺得出笑容之事感到不可思議的佩服。“好了,你已經按照原來傷口斷面之處重新折開,接下來的事我來辦好了。”手上浮現一層淡淡的靈光,呈著藍色,孤握住儀的手,正確接好斷骨後,將靈光團團繞在他的斷口處。梵在旁坐下,看著儀,皺眉道:“他很不對勁。”孤笑道:“比如說?”梵敲敲桌子,整理思緒,緩緩道:“我一直以為他的冷淡來自於不合群,不喜歡與人想處而形成的,可是現在看來……孤,一個人就算忘了一切,應該也不會將本性忘去的吧,在他的潛意識中,他的表現還會有他平日裡的習慣。可是儀……卻一點也沒有,他不會哭,也不會笑,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般,什麼情緒都不懂,或者說是什麼情緒都不會表達,就連餓,痛這類基本的身體感覺都不懂地表達……到底是這次他傷勢過重,損害了這些機能,還是他原本就是如此的呢?”孤聳聳肩,很乾脆地回答道:“不知道。”梵也沒指望他會說知道,因此又開口,想要接下去說,可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就被人打斷了。“梵和璃在嗎?團長找你們去排練。”推開門走進帳篷的是微笑著的容。聽到容的話,梵一向挺得筆直的肩突然垮了下來,甚至有著幾分沮喪。狠狠地瞪了孤一眼,才百般無奈地掀開了小隔間的門簾走了出去。孤笑了笑,將靈氣在儀的手上裹成結界後,也跟了出來。璃好像是早就和淚在外間閒聊著,此刻正與容交談。梵見著淚在一旁笑咪咪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十足幸災樂禍外帶詭詐無比,哪能放心得下走後這對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之事,暗自打定主意,必要時——鬮了孤也在所不惜。孤自然不知道梵在打著什麼主意,見著容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好。”梵收起越來越可怕的心思,為容介紹道:“這位是孤,是我的……僕人。”容的笑容還是很淡很淡,輕飄飄的。“聽說了,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梵連僕人都是這麼的出色,真是令容羨慕不已。我是容,容易的容。”後半句顯然是向孤說著。“容易的容嗎?”孤笑了起來。令人覺得大有深意,細看卻又看不出半點。“我還以為是‘海納百川,有容為大’的容呢。”容一怔,復又笑開,道:“不都是一樣嗎?在南天界用這種的話氣勢太強了,可不適合我這種小人物來使用,還是用容易比較好。”孤點點頭,贊成道:“說的也是,是孤僭越了。不過,孤可不認為容是小人物啊,相信在場眾人都會贊同的。對不對,璃?”璃眨眨眼,對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一點也不感到驚訝,“雖然我聽得不太懂,但是你說的沒錯,我也不認為容是小人物。不過,團長叫我們去排練,時間不早了,再拖下去不太好吧。”梵一直在考慮要帶淚走,讓她去嘲弄個夠,還是帶孤走,讓淚為儀療傷。此刻聞言,不由道:“孤……”“乒——咚!”二聲,從梵的那個隔間內傳出,止住了眾人的話。容恍然大悟道:“對了,還有一人尚未請教。”梵暗一皺眉,道了聲:“只不過是個病人罷了。”就急急進入隔間。室內,儀靜靜坐著,身畔倒了兩把椅子,似乎是他推倒的,但他本人卻是一臉冷淡,全無情緒,看來就像是白玉雕成的精美人偶般。而那雙一直是透明,單純的銀眸,竟有絲絲情緒浮現,似是懷念,又似是焦燥,卻無法,或說是不會表達在臉上。“儀,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呢?”梵上下打量著他,確定手骨正由孤留下的靈力在縫合中,並無大礙後,不解地問著。儀目光轉動,落在梵身上,忽然輕輕地皺起眉毛。“不、舒、服?”“不舒服?……就是哪裡很痛,有像這裡一樣的感覺。”梵不知該如何解說,就指著儀受傷的手打比方。儀眨眨眼,舉起沒事的左手,指著右手,問道:“痛?”“是的,這種感覺就叫作痛。”梵難得耐心地解說。儀又皺皺眉,努力思考著,蔚藍色的細長雙眉糾結在一起,竟極為美麗,讓梵覺得有點熟悉。“痛,這裡。”儀有點理解的樣子,指著自己的頭。“這裡呀……孤,你來看看吧。”梵覺得對不懂的事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馬上推給了懂的人。孤笑道:“我看也沒用。這是正常反應。他身體很弱,腦組織又很複雜,所以現在是不能接受靈力治療的。只有先養好外傷之後才可以動手。”“那止痛也不行嗎?”開口的是一直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