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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掌下三個分支,間擅長潛入細作,在搜尋方面派得上用場而武力方面派不上用場,只調了三十人。罪赦負責暗殺,高手是不少,但都是擅長殺人技巧,不適合用來追回皇上,所以調動最多的還是神仙府的人。「好。」祈世子懶洋洋地躺回床上,柏葉忙為他更衣脫靴:「我休息會兒,衛懷霖回來時再叫我。」「公子。」門口傳來叩門聲,淺眠的祈世子馬上醒過來,看下更漏,已是二更天了。他開啟門,柏葉和衛懷霖站在門口,示意柏葉退下,將衛懷霖迎入房內。「如何?」衛懷霖他沒有馬上回答祈世子,走到視窗望外發呆。祈也不急,拿支小銀剪挑了挑油燈裡的燈芯。「剛才我扮成鏢局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和大小姐一起去了那屋子,那位大人的易容確實精巧,上次萍水相逢不曾細看,竟不曾發現,小孩子倒不曾易容。床上那個大約就是你說的第三人……」衛懷霖的聲音停了下來,祈敏感地聽出話底之音:「那人你認識?」「認識,謝長纓和沈焱也認識。」衛懷霖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微微帶了些諷誚:「名門公子的慕容戀塵,誰不認識。」「哦——」祈的目光終於離開燈芯,看了眼衛懷霖。他記得沈焱對他說過,別在衛懷霖面前提到慕容戀塵一事:「這可有點難辦了。」「不難辦,慕容戀塵走火入魔,短期內不會對你造成麻煩。」衛懷霖的聲音有些生硬,說完不再看平安客棧,坐回椅子上。不知是不是方才易容過的緣故,他的臉色看來有些蒼白,瞳子隱在燈火暗處,看不清情緒。彷彿是靜止的灰燼,卻在深處燃燒。祈看了會兒,看不出他對慕容戀塵走火入魔一事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想起沈焱的話,決定什麼都不多說。「你要不要休息下?客房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不用,我在這裡看著就行。」這裡是我的房間啊。祈世子苦下臉,他不習慣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入睡。但衛懷霖如此「盡忠職守」,他身為主人,也不大好拒絕。衛懷霖拿起身邊的酒囊,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大口。陳年竹葉青的沉香勾起祈世子的酒蟲,眼見晚上是不指望睡了,祈拍案叫道:「來人,準備桌酒菜,我要與衛公子秉燭夜談。」六月廿三 丙寅日 鬥一大早,柳公子開了房門,便見對面祈世子住的天字一號房門口,站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柏葉。他趕了好幾天的車又得不到安歇,眼圈黑得十分明顯。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柳公子,你起得真早啊。」「不算早,小小昊昨晚折騰到半夜。」柳公子打了個哈欠:「你怎麼不去休息?」「王爺和衛公子一見如故,昨晚秉燭夜談直到現在都還沒休息,主子不休息,屬下也不好休息。」柏葉受感染也打了個哈欠。「哦?」柳公子笑得溫文無害:「這麼說衛懷霖現在還在房間裡?」柏葉迷糊地點了個頭,突然一個激靈,死了。他家王爺討厭與外人在寢居共處一室的毛病柳公子肯定也知道,自己這話不會惹出什麼是非來吧?悄眼抬頭,卻見柳公子神色如常,笑容益發親切。小小昊光著腳丫拖著小被子也走了出來,頭髮凌亂微翹,臉上還有睡痕紅暈。柏葉見了忙跑過去:「哎呀我的小祖宗,這裡可不比『家』裡,快穿上鞋子免得受涼……」柳公子趁機閃進天字一號房,只見廳上燭火未熄,地上堆著好幾個空酒罈,祈世子赤足盤膝,單指頂著個大酒罈微傾,耍雜般親手為衛懷霖又斛了大杯酒:「衛弟,你的酒量真不錯,區區好久沒遇上像你這麼能喝的人。」衛懷霖也不客氣地端起大杯一飲而盡,順手為祈世子滿了杯子:「祈兄的酒量才教人驚訝。」「哪裡,這點酒才夠醒醒腦,再來。」祈世子爽快地幹了,興高采烈地繼續換花式斛酒。柳殘夢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祈世子在人面前總要擺足王孫貴胄的架子,不肯讓人見到一絲狼狽之處,此時赤足袒衣,放蕩不羈,在這位新識之人面前全無慣常端的架子,看來這人還真合了他胃口。祈世子說那些酒只是醒醒腦,果然不錯,轉眼便盯著剛進來的柳殘夢,雙頰酡紅眼神清明:「柳兄可要飲一杯?」「柳?」衛懷霖抬頭看了眼柳殘夢,祈世子越喝臉越紅,他卻是越喝臉越白,也不知地上那些酒到底喝到哪裡去:「可是柳武聖?」「不敢當。」柳殘夢在祈世子身邊坐下:「兩位談了一宿,不知談出了什麼結果?」「哪有什麼結果,不過聊些江湖趣聞。許久沒出來走動,原來多了這麼多有趣的小事未曾知道。」祈世子笑眯眯道:「比如小沈前段日子和小謝在終南迷路,一路闖到終南派歷代停棺之地,正遇上人家在祭祖,只好塗了土扮詐屍逃走,哈哈哈哈,下次見面定要笑死小沈。」衛懷霖唇角微微一勾,似在笑又沒在笑,低頭小酌一杯。「此事我也有聽說,終南派還告上武聖莊去。」柳殘夢為祈世子斛了杯:「控訴四絕太過目中無人。」「後來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