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把汗,令人去整治。酒菜一一送上,祈先吃了幾筷,瞧小二們隨侍在側敢怒不敢言又戰戰兢兢的神色,心下大是暢快,眉眼越發風流。回過頭卻見柳公子端坐如山巍峨不動,正拿眼瞪著自己。「幹嘛?」祈王爺又挾了一筷蟹黃豆腐往嘴裡送。「幹嘛?」柳公子比他更疑惑:「你不幫我挾菜?」「噗——」豆腐嗆到喉嚨,祈捂嘴用力咳了幾聲,小二貼心地將茶杯遞到他手邊。「鳳五到底怎麼養你的?」祈王爺灌了好幾口茶壓下濁亂的氣息,終於緩過氣來,翻個白眼。一提起鳳五,柳殘夢神色就黯淡下來,默默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杯盞。這到底算什麼事啊,這麼大的人就別學小孩子鬧彆扭行不行。祈世子才想著,柳公子就表現出他不是小孩子的證據。憤憤然一拍桌,桌子連帶酒菜全部碎散一地,整個驚雁閣再次嘩啦。背後冷汗還沒幹的多老闆再次跑出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沒事沒事。」祈世子半強制地安撫住活動的破壞神,柳殘夢一臉暗沉想掙開。多老闆見狀,苦笑道:「王爺,你們二人身份尊貴,不如移駕雅廳,琅琊臺景緻秀麗,正虛座以待王爺。」祈世子是成心想生事才選擇在大廳的,豈肯讓他如願,笑笑道:「真的沒事,只不過我家王妃使使小性子罷了。你們換張桌子,繼續上菜。」王妃?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要震驚於莊主的怪異,還是震驚於祈王爺的怪異——他居然肯承認柳殘夢?酒菜再次擺上來,眾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惹怒柳殘夢,又壞了一張桌子和杯盞瓷碟。祈王爺要用的盛菜器具,哪樣不是最好最精緻的,壞一批就夠尋常人家幾年生計了。破壞的人又是自家莊主,想索賠都沒地方。這次祈學到教訓,酒菜上來先為柳公子挾,挾了塊便笑吟吟:「夫人,你可有感覺到本王愛意麼?」「這小牛腰子湯醇料清滑嫩柔軟,一如夫人素手般凝滑。」「這燕窩溜鴨條香酥綿糯入口即化,一如夫人芳唇般美味……」他這些話信口拈來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眼神分外明亮正直。可憐在旁服侍的小二何曾見過這般場景,生生青白紅綠了整張臉,雞皮掉落無數。柳殘夢矜持的挾了塊濃湯清燉的小牛腰子嚐嚐,回味半響,伸手按著唇:「還是鳳五的手比較凝滑。」……又是鳳五。祈世子發現自己的不是滋味已經達到最高點了,見柳殘夢挾起鴨條品嚐後,又想開口,便酸溜溜搶過去說:「還是鳳五的嘴唇更美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