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鋒利匕首嚴絲合縫卡在夏眠腰間的時候,剛好一分鐘整。
他抬眸,眼底是冰冷的色澤,最後戴上軍帽,握住夏眠的手,推開門。
涼風浮動陸燼外接的軍用大衣,劃過夏眠被黑色作戰服崩緊的極優越腿間,門在它們身後合上。
第一軍艦兼戰場總指揮官攜專屬疏導師,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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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幾許。
夏眠站在密閉的軍艦中,感受著臉上似風拂過的觸感,抬頭張望了下。
應該不是風,是軍艦在宇宙中徜徉經留過的波痕……
夏眠有些新奇,軍艦的外觀他看到了,是個巨大的銀灰色的金屬物,呈現出尖頭形,整體流線型……
而內部則是更加潔白亮眼一點的金屬色,一個個黑長的座椅,延伸至很深入的軍艦內部。
而他,只來得及看一眼,就跟隨陸燼的身邊進了指揮室。
指揮室旁邊就是軍艦的駕駛室,夏眠隔著半透明門看到了駕駛室內密密麻麻的按鍵——看起來是純手動。
他坐在了指揮室的沙發上。
本來他以為陸燼會很忙,忙到連和他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但出乎意料的,陸燼時不時低頭回復下訊息,就幾乎可以稱得上比安撫戰後的城市還清閒了。
似乎是捉住了夏眠疑惑的目光,陸燼低聲問,“怎麼了?”
夏眠想了想,還是問了,“你為什麼沒有像傑西婭演的電影那樣阻止我前去。”
陸燼,肯定是不想他去戰場的,但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次——你留在家裡乖乖待著,等我回來。
夏眠看過的電影基本都是那樣的。
陸燼沉默一瞬。
“因為你和我想的一樣。”
“你同樣不想我去戰爭,不是嗎?”
但夏眠有說嗎?並沒有。
站在大眾的角度,沒有人不希望戰爭贏,看到強大的指揮官,它們會很心安。
除了……指揮官的伴侶。
提心吊膽是必然。
夏眠抿唇,他當然不想,但是陸燼是必須去的。
陸燼沒有退路,也不會退。
他身後是他默默庇佑著的無數民眾——儘管陸燼本人或許只是履行肩膀上的職責而已。
夏眠,“我說了,也不會有改變。”
讓陸燼不上戰場,這種話他說不出口,也不會說。
陸燼不是他一個人的陸燼,現在是民眾的陸燼。
讓他驚訝的是陸燼的態度,他以為他會讓自己不要去呢。
陸燼回覆他的話一模一樣,“我說了,也不會有改變。”
他或許比夏眠更加了解他。
也因此得知,無論如何,夏眠都會來的。
站在私心的角度他永遠拒絕不了阻止不了夏眠。
站在民眾們,站在軍隊無數需要疏導的軍人們的角度——他們非常需要這麼一位優秀的,帝國的驕傲的疏導師。
所以,他什麼都沒說。
儘管這一去會有危險,不過他們的風險是同樣的,對彼此來說都很公平。
最難過的可能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奔赴戰場的那個,而是焦灼的被保護著、等待著,卻什麼都做不了的那個。
他們兩個人同樣的自私,都不願做那個苦苦等待的人。
當然,也不捨得讓對方痛苦折磨。
並肩吧。即使可能會受傷,流血,死亡……
但他們是同樣的機率,很平等。
夏眠理解能力不是太好——畢竟他沒上過學。
不過此刻,他很清晰的理解了陸燼的心理——因為只要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能夠推匯出……陸燼和他是相同的。
他的心裡有些微妙,感覺像有一條管道。將陸燼連跳動都異常的機械心臟和他的心緊密相連。
他溼潤了嘴唇,看窗外大片的瑰麗雲海,玫瑰雲海似乎在旋轉繞行,或者發生了爆炸,更加奪目,那是宇宙中的黃昏和寶石。
他舔舔嘴唇,心情竟然很奇異的輕妙,輕聲說,“等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聲音響在空曠的指揮室裡,陸燼猝然抬頭。
夏眠側臉籠罩著微弱的光。
他緊張的抿唇,覺得……這算求婚?那還真是糟糕,什麼都沒有準備。
“雖然電影中的人物經常在這樣說之後就會遭遇不測,但直到此刻我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