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南搖了搖頭：&ldo;忘了。&rdo;張媛說：&ldo;三哥考上大學了，還是重點本科。&rdo;楊華麗吃驚地看著於南，然後扯出一絲笑容：&ldo;真的嗎，那太好了。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rdo;她不是不感慨的，沒想到兒子這麼爭氣，但是卻欣慰不起來，如果當初她沒有離開，今天該自豪的是不是自己呢。於冰嘴裡塞滿了叉燒包，大聲嚷嚷：&ldo;我也要考大學!&rdo;&ldo;嘴裡有東西不要說話。&rdo;於路說。楊華麗低聲說：&ldo;你把弟弟照顧得很好，侄子也照顧得很好。&rdo;於路皺眉說：&ldo;我沒把阿林照顧好，他走錯了路。&rdo;&ldo;那不是你的錯。&rdo;楊華麗說。於路不再說話。楊華麗也不想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把臉轉向自己的兒子女兒，三個小朋友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正張大嘴拼命往嘴裡塞，那個七歲的女孩伸手抓起一個蝦餃，一口就吞進去了，也不怕噎著。楊華麗臉一沉：&ldo;阿碧，不要用手抓東西。&rdo;叫阿碧的小女孩趕緊將手藏到桌子下去，大眼睛骨溜溜地轉動著，流露出一絲不安。張丹遞給她一雙筷子：&ldo;阿碧，用筷子吃。&rdo;楊華麗看著張丹說：&ldo;阿丹，媽媽知道你最懂事了，跟媽媽回家好不好?弟弟妹妹都喜歡你，天天問你什麼時候回家。&rdo;兩個雙胞胎也扭過頭來：&ldo;姐姐回家吧。&rdo;張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她緊張地看著張媛，然後又看著於路，於路問她：&ldo;丹丹，你在哥哥這裡不好嗎?&rdo;張丹遲疑了一下，點頭：&ldo;好。&rdo;於路說：&ldo;丹丹一直都和媛媛做伴的，她們兩個女孩子在我這邊，也互相有個照應，所以還是不跟你回去了。&rdo;楊華麗臉上有些失望，一直以來，兩個女兒都是家裡現成的免費保姆，平時沒察覺到有多重要，現在兩個女孩子不在家了，發現事情突然堆積如山了，遠沒有之前輕鬆。她以為張媛大了，主見多一些，脾氣大一些，肯定叫不回來，但是張丹一直都很懂事聽話，膽子也小，從小就依賴她，應該會跟著她回家的，沒想到她也不願意。楊華麗有些哀怨地說：&ldo;丹丹，你不要媽媽了嗎?為什麼不回家，你爸爸也怎麼沒有打過你啊。&rdo;張丹低著頭，過了很久才說：&ldo;哥哥家的飯好吃。&rdo;楊華麗和於路顯然都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張丹說的也是實話，平時很多時候，飯菜都是她和她姐兩個人做的，水平勉強只能算能吃，跟於路和阿海的手藝比起來自然是差得遠了。而且因為這飯做得不好吃，繼父還會砸碗扔筷子，為這個受打捱罵了不知道多少回。兩個女孩在於路這裡生活的時間並不算長，只有一個多禮拜，然而氣色比之前好看多了，身上穿的也是於路買的新衣服，這待遇在張家是沒有的，她們只能穿表姐們的舊衣服，張媛穿過了再給張丹穿，有記憶以來，穿新衣服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數不完，只有繼父的三個親生兒女才有新衣服穿，所以兩個女孩都很自卑，雖然張媛儘量表現得不在乎，但一些小事上還是能看得出來。於路說：&ldo;媛媛和丹丹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像她們的繼父那樣虐待她們，給她們吃飽穿暖、供上學，不受欺負，也不用整天在家做家務活。以後她們的學費生活費都由我負責，不也是減輕你的負擔?你就沒必要把她們接回去了。我也不限制她們的自由，只要她們自己願意，也還是可以去你家看看的。&rdo;楊華麗低著頭，半天才說話：&ldo;你帶著這麼多弟弟妹妹，又帶著個孩子在身邊，以後怎麼結婚，哪個女人願意幫你照顧這麼多弟妹和侄兒。&rdo;於路說：&ldo;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會有辦法。當初我們死活你都沒管，如今我結不結婚這種事就更用不著你操心了。&rdo;楊華麗終於不做聲了，在最初拋棄幾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放棄了監護權，如今已經沒有立場去管了。於路說：&ldo;吃完飯，我陪媛媛和丹丹一起去你那拿東西。&rdo;除了於林，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在了，這是一次難得的團聚，然而卻沒有任何激動喜悅的情緒，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家人。於路覺得很諷刺，不是說&ldo;血濃於水&rdo;嗎，然而這個給了他生命的女人卻只能算作一個路人，而與他萍水相逢的海軒，卻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這世上的事，哪有絕對。於路先起身出去了，他要跟海軒說一聲，今天他有事要去忙，而且此刻他很想見見海軒，這個給他救贖的男人，他要好好跟他說一聲&ldo;謝謝&rdo;，謝謝他找上他，謝謝他留下來，謝謝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