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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上午九點,我去你家接你。&rdo;塗曉沒有拒絕。結束通話電話,塗曉坐著默默流淚,關愛自己的長輩一個個離她而去,自己這是怎麼了,命就這麼苦嗎?先是爸爸,後是媽媽,現在又是馮叔叔,一個個都是那麼好的人,事實真是無常,生命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老天為什麼不長眼呢。 叮囑塗曉一直坐到打了個噴嚏,才驚覺自己頂著一頭溼發,身上還半裸著,都快要凍感冒了,趕緊跑回浴室,一邊衝熱水一邊想馮建德的事,越想越覺得心底冰涼。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才五歲,那時還不大記事,據說是採石場爆破,發生意外,被石頭砸傷,搶救無效去世。母親獨自帶著她生活。後來母親也出了車禍,當場身亡,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肇事司機逃逸,更無從賠償。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的塗曉守在母親出事的地點,等了一個月,都沒能等來目擊證人。當時她只有十五歲,還在讀初三,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叔叔和姑姑商量,願意資助她上完初中。當時塗曉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麼完了,以後就只能做個流水線上的女工了。每思及此,就在黑暗中哭泣,不知道溼了多少次枕巾。就在她以為人生無望的時候,母親生前的朋友馮建德叔叔得知這個訊息,從g市趕回來,主動提出願意承擔她的學費和生活費,資助她上高中,如果能考上大學,會繼續資助她唸完大學。馮叔叔無疑是塗曉黑暗人生中的一盞明燈,他給了她溫暖和方向。叔叔和姑姑得知有人願意資助她上學,也願意照顧她的生活。就這樣,塗曉在大家的幫助下唸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學。她一心要回報馮叔叔,所以她考了g市的大學。但是馮叔叔並不需要她回報什麼,只是說:&ldo;你如果有能力,也可以幫助一下當初像你一樣需要幫助的人,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rdo;在塗曉心目中,馮叔叔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令她尊重的長輩。他也一直很關照她,自從她跟馮定堯的婚事告吹之後,她發現馮叔叔慢慢疏遠了自己,但每年也會聯絡那麼幾次,噓寒問暖,就是半句不提馮定堯的事,雙方都不提,像是怕破壞了什麼似的。現在想起來,自己已有半年沒和馮叔叔聯絡了,她打過電話,關機狀態,原來是因為病了嗎,去治療了?塗曉心裡有些難受,發生這麼大的事,馮叔叔居然都不願意告訴自己,是怕她擔心,還是根本就沒想起她來。塗曉蹲在水龍頭下嗚嗚地哭,眼淚和著水珠一齊滾落下來,分不清哪是水珠哪是淚珠。第二天一早,塗曉起來,看見自己紅腫的雙眼,想到要去探望病人,最好還是別給對方看出自己傷心的樣子,便用冰塊敷了一下眼睛,好不容易將腫脹消下去一點。她想化個淡妝掩飾一下臉上的憔悴,門鈴已經響了,塗曉愣了一下,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瞅見了馮定堯,他居然直接就上樓來了。塗曉趕緊拿著包,換上鞋子,開啟門,看了一眼馮定堯,垂下眼簾:&ldo;我好了,走吧。&rdo;馮定堯盯著塗曉的臉看了一眼,側了一下身,為她讓出路來。塗曉將門關上,又反鎖鎖上,率先往電梯走去。二人再無交談,馮定堯默默走在她身後,看著自己手裡的早餐,默默地將紙袋口捏緊了些。塗曉按了電梯,一直盯著電梯的指示燈看著,不看馮定堯:&ldo;馮叔叔在哪家醫院?&rdo;&ldo;四方醫院。&rdo;&ldo;什麼時候查出來的?&rdo;&ldo;去年七月。你吃早飯了嗎?&rdo;馮定堯將自己手裡的袋子遞上來。塗曉看了一眼,電梯正好到了,她跨步進了電梯,馮定堯的手停在半空,他微愣一下,也跨進去,站在塗曉面前,固執地將早餐遞給她。塗曉舔了一下唇說:&ldo;我已經吃了。&rdo;馮定堯看著她的唇:&ldo;你沒有,我知道。&rdo;塗曉垂下眼簾,輕咬了一下唇,以前每次都是這樣,她吃沒吃早飯,馮定堯一眼就看出來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辨認出來的。她伸出手,接過他手裡的紙袋:&ldo;謝謝。&rdo;馮定堯見她接過早飯,轉身與她肩並肩,說:&ldo;要愛護自己的身體。&rdo;塗曉看著手裡的酸奶,微嘆了口氣。塗曉想起很久以前看人問起過一個問題:分手了之後還能做朋友嗎。她當時的想法是,分手了若是還能做朋友,那必定是沒有真心愛過吧,否則怎麼能夠跟他一邊做朋友,一邊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做著跟自己以前一樣的事情。她此刻與馮定堯坐在一起,雖然多年未見,也極想了解他這些年的過往,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於是二人只能在一片靜默著僵持著。到了醫院門口,塗曉說:&ldo;停車吧,我去買點水果。&rdo;探望病人,總不能空手而去。馮定堯將車子停下來,塗曉推門下去,在一個水果店裡挑了不少水果,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