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玲站在門口冷笑了一下，總算是報了一箭之仇，打死活該，也不看自己丑成什麼樣，還想勾引張睿呢。&ldo;咳、咳!&rdo;呂多多將打斷的牙齒咳了出來，牙齒和著鮮血，看起來非常恐怖。程春蘭看見呂多多吐出一口血，嚇得臉色慘白：&ldo;呂建民，你要把她打死了，你還有沒有人性啊?&rdo; 陌路的父女呂建民看見呂多多吐血，終於不再動手，站在那裡破口大罵：&ldo;你這個賤貨、畜生，也不去照照鏡子，看自己長什麼樣，這麼小就想找男人，我就成全你，你就留在家裡專門找男人。書別讀了!&rdo;呂多多跪在地上大哭：&ldo;我沒有‐‐那是學校的同學。我今天跑步摔了一跤，休克了，人家送我到醫務室裡去。我沒有在學校談戀愛!我不退學!&rdo;呂建民喝道：&ldo;你還在狡辯!你姐姐說了，那個男的就是你男朋友!你們是不是上學放學都一起走?&rdo;呂多多不知道呂玲玲是怎麼跟呂建民說的，哭著說：&ldo;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那是張兵叔叔的兒子，我去他家的時候認識的，我們就是有時候碰到了說說話，他今天真的只是在幫我。我知道爸媽不准我在學校談戀愛，我不敢!&rdo;程春蘭看著女兒哭得實在可憐，對呂建民說：&ldo;建民，你看是不是有些誤會?多多不會這麼不聽話的，她一向都很懂事。&rdo;呂建民豈會相信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ldo;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聽她胡說八道。玲玲從來不會撒謊，她說了，全校的同學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今天她親眼看見了，才來告訴我的。&rdo;呂多多盯著呂玲玲，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ldo;二姐，誰要是喜歡張睿，誰就遭天打五雷轟!&rdo;呂玲玲看著呂多多的眼神，狠狠打了個哆嗦，氣勢微弱地說：&ldo;你真不是和他談戀愛?不喜歡就算了，也用不著發這麼毒的誓啊。&rdo;呂多多伸手擦了一下嘴巴，弄得下巴和手背上全是血，她渾然不覺：&ldo;我自己沒幹過的事，我當然不怕。&rdo;程春蘭趕緊說：&ldo;既然真沒有，那就是場誤會。多多，走，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病。&rdo;呂多多牛脾氣上來：&ldo;不去!死了算了，反正這個家裡我就是多餘的，誰都看我跟眼中釘一樣。&rdo;呂建民一聽又火了：&ldo;嘿，你還來脾氣了是吧，我今天就打死你算了，這個畜生，白養了你十多年。&rdo;呂多多用手擦了一把眼淚，整個臉上都是血，紅通通的，像厲鬼一樣，十分恐怖嚇人：&ldo;你算是什麼爸爸，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你除了打人，你還會幹什麼?你放心，我呂多多絕對不會佔你的便宜，我用了你多少錢，吃了你多少飯，將來我一定雙倍還給你。&rdo;自從上次打傷呂多多後，呂建民就再也沒聽她大聲說過話，今天呂多多這樣咬牙切齒，把他也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大聲喝罵道：&ldo;我打你怎麼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打了就打了，你想怎麼樣?&rdo;呂多多隻是冷笑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呂多多最後還是沒去醫院，她被呂建民打得在c黃上躺了一天，最後還是從c黃上爬起來了，除了掉落的那顆門牙，似乎別的什麼都沒損失。但是呂多多卻知道，她失去了很多很多。呂建民因為呂多多那席話，沒有再讓呂多多退學，但是也沒有跟呂多多道過歉。這很正常，這個年代的父母，骨子裡一直還保留著那種做父母的絕對權威感，只有不對的子女，沒有不對的父母，道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呂多多從此後再也沒有開口叫過一聲爸爸，父女倆幾乎誰也看不見誰。呂多多從那以後便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因為一開口，便會露出那顆缺了的門牙，看見的人不是要笑話幾句，就會問一聲，那牙齒是怎麼回事，掉了還是一直都沒長。一提起來，就是傷心往事，所以乾脆不給人提的機會。掉落的那顆牙齒再也沒有長出來過，那兒就一直空著，程春蘭也沒想過要去給女兒補牙齒。掉了一顆門牙，呂多多吃東西的時候，也很少用到另一顆門牙，因為缺少束縛，那顆門牙也開始往外長，磨損得少，這顆牙齒慢慢地就比別的牙齒都長了。本來就長得不算漂亮的呂多多，因為那一口牙齒，就完全跟漂亮扯不上關係了。呂多多以後就更加不愛說話了，就算是笑，那絕對是要用捂住嘴巴的。刻薄的人見了，便不冷不熱地嘲諷一句：掩口葫蘆，故作斯文。張睿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心，給呂多多帶來了那麼大的災難，他只是發現呂多多再也不跟自己打招呼了，看見了也當沒看見，那雙細長的眼睛裡也沒了笑意，總是面無表情地獨自風裡來雨裡去。張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