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冕笑道：&ldo;那就有勞了。&rdo;你安排就安排，去不去住那是我的事。俞思冕和莫盡言陪著江夫人一直聊到午時，江城終於下衙回來了，少不得又要寒暄一陣。吃過午飯，俞思冕和江城去書房聊公事去了，江夫人則拉著莫盡言在花園內的涼亭裡聊天。&ldo;盡言今年貴庚幾何？&rdo;江夫人有著這個年紀女人的共性‐‐熱情，愛關心年輕輩的私事。莫盡言被江夫人文縐縐的問法弄得有點尷尬：&ldo;回夫人話，我今年二十了。&rdo;&ldo;可成家未？&rdo;江夫人興致勃勃地問。莫盡言有些臉紅，搖搖頭：&ldo;還沒有。&rdo;不過很快了。江夫人雙眼發光：&ldo;盡言是哪裡人士？家裡是做甚麼的，可還有什麼人？&rdo;莫盡言有些不太適應這種熱情，垂下眼簾道：&ldo;我是長樂人士。家裡原本是打漁的，現在已經沒有親人了。&rdo;江夫人立即母性大發：&ldo;呀，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跟我們思冕也差不多少呢。他從小就沒了娘，爹又不管他，相當於沒爹，還有兩個姨娘和姨娘生的幾個弟妹對他虎視眈眈的，也是個怪可憐的孩子。&rdo;莫盡言豎起耳朵，他從未聽俞思冕說起過姨娘和弟妹的事，原來他小時候真比自己還可憐，沒爹孃疼愛還不算，還要受人擠兌刻薄。江夫人又繼續說：&ldo;思冕這孩子也怪可憐的，我本來以為等他長大了、成家了，總會有人疼他吧。結果倒好，他剛來福建那會，聽說在這裡娶了門親，結果那女子沒福氣，年紀輕輕就沒了。我說讓他再娶，結果他說心願未了，愣是不願意。哎，這樣下去哪裡是個事！&rdo;莫盡言聞言心中大震，這事若不是他聽陳良提起過，哪裡知道江夫人口裡提起的亡妻就是自己。他的心緊緊縮成一團，淚盈滿眶，幾乎要滾落下來，俞大哥以後會有人疼了，他們不愛，自己來愛。江夫人見他低著頭不說話：&ldo;盡言，你見過你那嫂子嗎？&rdo;莫盡言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掩飾了一下情緒：&ldo;應該‐‐見過的。&rdo;江夫人沒有注意到&ldo;應該&rdo;兩個字，只是熱切地問：&ldo;那姑娘怎麼樣？是不是個極好的人，不然思冕怎麼會一直念念不忘。&rdo;莫盡言有些難為情地點點頭：&ldo;是很好。&rdo;誇自己他還真不在行。&ldo;原來如此。&rdo;江夫人嘆口氣，頗有些惋惜，&ldo;你知道她是怎麼去世的嗎？&rdo;莫盡言搖搖頭：&ldo;不知道。&rdo;江夫人有些失望，身體稍稍往椅子裡靠了靠，換了個話題：&ldo;盡言你可曾有心儀的姑娘？&rdo;&ldo;沒有。&rdo;莫盡言有種想逃跑的衝動，怎麼這江夫人談的全都是嫁娶問題啊，俞大哥和江大人的事情談清楚了沒有，趕緊找個藉口來把自己帶出去啊。江夫人哪裡知道他的心事，興致勃勃地問：&ldo;你可有什麼要求，我為你介紹一個啊。&rdo;莫盡言連連擺手：&ldo;多謝夫人了，還是不用了。&rdo;莫盡言天生實誠，要換了個滑頭點的，肯定會隨口答個有了，便推辭掉江夫人了，反正江夫人也不會追著去管他有沒有成親。江夫人奇怪道：&ldo;咦，我說你們兄弟兩個怎麼了，他不成家，你怎麼也不成家？到底是怎麼想的呢？&rdo;莫盡言紅了臉，他總不好說：我們兩個馬上就要成家了。69、開誠佈公江夫人還待要繼續勸說莫盡言,園子裡突然響起一陣驚呼：&ldo;啊，老鷹！&rdo;莫盡言聞聲望去,原來是兩個正在園子邊上摘花玩的小丫鬟發出來的。只見花園邊上的刺桐樹上，一隻大鳥正停在樹上,啁啁歡叫個不停,可不正是許哥？&ldo;許哥！&rdo;莫盡言也顧不得禮節，連忙站了起來，同江夫人告了個罪，跑去接許哥去了。許哥聽見莫盡言的聲音,呼啦一下就飛過來了，引得幾個小丫鬟驚呼不已。莫盡言伸出胳膊，讓許哥落上來,自那日自海上一別之後，許哥就再也沒露過面，沒想到今天居然追到福州來了。莫盡言伸手愛憐地撫摸著許哥的腦袋，許哥發出咕咕咕咕的叫聲，顯然也甚是想念主人。江夫人不愧為將門女眷，初次見到許哥這樣的大型猛禽，並未露出驚恐的神色，她在一旁冷靜地看了片刻，便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ldo;盡言，這鳥可是你養的？來，過來給我瞧瞧。&rdo;莫盡言連忙將許哥送過去給她看，並且解答江夫人的一切疑問，總算是成功地轉移了之前的話題。俞思冕談完事來找莫盡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群女人圍著莫盡言和許哥嘰嘰喳喳的熱鬧場景，不由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