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躍將手錶套在趙明月左手手腕上，摸摸表面，說：&ldo;以後就不用問別人時間了。&rdo;能夠送得起一塊手錶，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趙明月說：&ldo;可是我沒什麼送給你的。&rdo;&ldo;不用送，我有手錶。&rdo;沈旭躍將腕上的手錶給趙明月看，那是一塊頗有些年頭的機械錶，需要上發條才能走，&ldo;這個手錶要經常調時間，聽說石英錶很準時，不用調時，也不用上發條，非常方便。&rdo;趙明月笑：&ldo;以後你就跟我對時吧。&rdo;&ldo;好，以後就聽從黨組織的指揮，讓打哪就打哪。&rdo;沈旭躍笑道。這年頭流行一句炫富的話，&ldo;穿皮鞋走大道，鑲金牙開口笑，戴手錶挽三道&rdo;，皮鞋、金牙、手錶都是財富的代表。趙明月的手錶在同學中引起了一陣轟動，她是班上，一個禮拜只有週三晚上能來看趙明月，趙明月則會在週日的時候去沈旭躍那兒學習，兩人一週見兩次面，餘下的時間就全都交給書信傾訴。他們的書信來往頻繁，已經積了厚厚一疊了，趙明月用個木匣子裝起來，想沈旭躍的時候，就翻出信來讀一讀。這天傍晚，大家都吃了飯去圖書館學習了，趙明月打完開水，準備揹著書包去圖書館。毛劍蘭叫住她：&ldo;小趙，有空嗎？能陪我聊聊天嗎？&rdo;趙明月看著她：&ldo;好啊。&rdo;毛劍蘭說：&ldo;我們去外面吧。&rdo;趙明月點點頭：&ldo;可以。&rdo;現在已經天寒地凍了，晚上已經不能在外面待著了。毛劍蘭想得周到，她領著趙明月到了學校食堂，那兒晚上有個小視窗還營業，亮著一盞暖黃的燈，等著吃宵夜的同學前來買包子油條之類的吃食。毛劍蘭買了兩碗熱騰騰的粉湯和包子，和趙明月在食堂的角落裡坐了，有熱乎的東西，背風，這樣就不冷了。趙明月說：&ldo;你不用破費，我都吃過飯了。不餓。&rdo;毛劍蘭笑了笑：&ldo;好久沒和你說說話了，今天耽誤你的時間。&rdo;&ldo;說什麼話，有話隨時都可以和我聊，不用客氣。&rdo;毛劍蘭伸手抿了一下鬢角，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來，遞到趙明月手裡，趙明月一看，是一塊銀色的女式石英錶，她看著毛劍蘭，毛劍蘭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ldo;這表，是沈旭躍的大哥寄給我的。&rdo;趙明月明白過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應該就是定情信物了吧：&ldo;大哥跟你在處物件對不對？&rdo;毛劍蘭低著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ldo;對不起，小趙，這個事一直都沒跟你說，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出口。&rdo;&ldo;這有什麼關係，你想就說。&rdo;趙明月微笑著說，沒有誰談戀愛還要跟別人報備的。毛劍蘭又低下頭去，用手捧著熱騰騰的的湯碗：&ldo;我們聯絡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這你應該知道，就是那次去了長城回來後開始聯絡的，算是很聊得來吧，他懂的很多，也很機智幽默，跟他通訊非常有意思。我心裡，其實也是喜歡他的。上個學期期末的時候，他在信裡說，希望和我建立戀愛關係。我說我要考慮一下，後來暑假的時候，我回復他了，說同意他的請求。&rdo;趙明月點頭，原來如此，既然聊了這麼久，那也應該是建立在互相瞭解的基礎之上的。&ldo;我跟大哥接觸不多，但是知道他的為人肯定是可靠的。你跟他聊得來，那說明你們很投緣，我祝福你們。&rdo;毛劍蘭說：&ldo;啟學的為人我信得過。但是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我家裡的條件非常不好，前頭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我能夠來上大學，那純粹是因為運氣，我初中都沒有唸完，家裡條件太差了。但是我特別喜歡讀書，也不甘心命運就是如此，所以一直堅持自學，恰好政策有改變，我搭了這個順風車考上了大學。家裡人連飯都吃不飽，我能夠上大學，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rdo;她說著以手掩面，長嘆了一口氣。趙明月心想，難怪那麼拼命賺錢，連命幾乎都搭上了。毛劍蘭繼續說：&ldo;我真沒有想過，會在大學裡談戀愛，我的想法就是，能順順利利完成學業，不餓肚子，這就是天大的幸運了。能夠認識啟學，還多虧了你，謝謝你。可是我擔心，我跟他長久不了。&rdo;&ldo;你為什麼這麼說？&rdo;趙明月問。毛劍蘭苦澀地說：&ldo;我跟他的差距太大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我跟他在一起，以後恐怕只能拖他的後腿，我怕耽誤他。所以這個手錶，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的家人或者他吧，我想趁著我們之間感情還不那麼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