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十多分鐘，趙明月的心臟突然又疼痛起來，這一次那種痛感持續得比較久，趙明月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揪住自己的心臟一樣，她忍不住叫出聲來。正在外面納涼的胡年春聽見她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ldo;怎麼了，明月？&rdo;疼痛感過去，趙明月大口大口地呼吸地著，額頭的汗已經汗溼了頭髮，胡年春關切地看著女兒的臉：&ldo;你哪裡不舒服，明月？&rdo;趙明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ldo;媽，我突然覺得心痛，不舒服。像是被針紮了一樣。&rdo;&ldo;啊？多久了，什麼時候出現的問題？&rdo;胡年春嚇得臉都變了。趙明月深吸了口氣：&ldo;就是剛剛，突然痛了兩下，偶遇中醫院的謝大夫有七十多歲了，名氣很大，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這年頭舉凡是知識分子，都要被改造，但是謝大夫卻逃過了這一劫，主要原因是他非科班出身，家庭成分是中農，沒有受到批判，謝大夫醫術精湛，名氣也夠大，是本縣城碩果僅存的老大夫，其餘的，你就得去各個牛棚裡找了。老大夫替趙明月把了一下脈，又換另一隻手來把了一下，然後說：&ldo;沒什麼問題，看脈象，身體很健康，心臟也挺好。&rdo;趙明月說：&ldo;那為什麼會心痛呢？&rdo;老大夫仔細看了看趙明月的臉色，說：&ldo;姑娘可能是精神過於緊張，身體太過勞頓，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了。&rdo;趙明月聽說自己沒病，放下心來：&ldo;那大夫你給我開藥嗎？&rdo;老大夫說：&ldo;沒病吃什麼藥，是藥三分毒，回去好好休息吧。&rdo;趙明月出來，趙明朗問她：&ldo;怎麼樣？抓藥了嗎？&rdo;趙明月搖搖頭：&ldo;沒有，大夫說我沒病，不給開藥。&rdo;趙明朗說：&ldo;他是不是看錯了啊，沒病怎麼會心痛呢？&rdo;&ldo;說是太勞累了，精神過於緊張了。&rdo;趙明月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知道自己沒病，心情頓時也放鬆了，&ldo;哥，都來縣城了，我們去逛逛吧。&rdo;趙明朗點頭：&ldo;好。去百貨商店看看？&rdo;趙明月想起趙明秀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她還記得當初答應要送她一塊手絹的，便說：&ldo;好啊，我去買點東西。&rdo;兄妹倆驅車趕往人民路的百貨大樓，這年頭物資稀缺，百貨商店那就是最高大上的所在了，能上百貨商店買一件東西，那是非常有臉面的事了。這年頭大家都窮，但是貧富差距也不明顯，百貨商店裡人頭攢頭，都是來自社會各個階層的人。人們圍在櫃檯前挑選商品，然後讓售貨員幫忙拿商品來看。百貨商店的售貨員態度那是相當的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一邊看指甲一邊說：&ldo;看好了再拿，免得看來看去的弄壞了東西。&rdo;人們對這種態度已經見怪不怪，儘管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但也架不住鄉下人嗓門大，人一多，環境也就變得嘈雜起來。買東西的人多，看了東西也未必都買，售貨員拿了這個收那個，也確實挺累，難怪臉色那麼難看。趙明朗看了一圈，問妹妹：&ldo;要買什麼？&rdo;趙明月說：&ldo;秀兒快過生日了，我想給她買塊手絹。&rdo;趙明朗個子高，指著那頭說：&ldo;賣布的在那邊，手絹應該也在那邊。&rdo;兄妹倆越過人群，往布匹專櫃擠去。擠到櫃檯外圍，趙明月踮起腳尖看了一下，沒看到手絹，便問售貨員：&ldo;同志你好，打擾一下，請問手絹在哪裡？&rdo;那個售貨員看她說話挺有禮貌的，便揮了一下手：&ldo;那邊。&rdo;趙明月看著自己要去的那個角落，頂多只有兩三米遠，但是賣布的櫃檯前有一大堆人擠在這兒，要過去還不太容易，天氣又熱，大家都熱得汗津津的，實在是太痛苦了。&ldo;哥，我去好了，你在這裡等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