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個園子，看見有幾點煙火在鳳尾竹下閃爍，有人在那兒抽菸，她打算快步走過去，剛走了近，便聽見有人問：&ldo;哪個？&rdo;趙明月猶豫了一下，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熟，便說：&ldo;是我。&rdo;&ldo;是趙明月嗎？&rdo;趙明月聽見那聲音，好像是沈旭躍的：&ldo;沈書記？&rdo;&ldo;對，是我。我有話跟你說。&rdo;趙明月心裡狐疑，他在這裡幹什麼？&ldo;什麼事？&rdo;趙明月沒有過去，沈旭躍走過來了，趙明月聽見他壓低了聲音說：&ldo;關於那封檢舉信的事。&rdo;&ldo;檢舉信怎麼了？&rdo;黑暗中，她看不清沈旭躍的臉，只能看見他的大致輪廓，聽見他的聲音，他離自己非常近，也許只有二十厘米遠，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糙味道。沈旭躍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ldo;我查了一下，那封檢舉信應該是汪秋蘭寫的。&rdo;溫熱的氣息噴在趙明月的耳朵上，趙明月如同著了火一樣騰地燃燒了起來，估計全身都發燙了：&ldo;是真的？&rdo;她聽見自己這麼問，感覺聲音非常遙遠。沈旭躍退回去一些，說：&ldo;應該不會錯。我費了點工夫才查出來的。&rdo;&ldo;我知道了，謝謝沈書記。&rdo;趙明月心裡非常感動，沒想到他會主動替自己做這個事。沈旭躍說：&ldo;我最討厭玩陰招的人，尤其還來算計我，這事不僅是幫你，也是為我自己。&rdo;趙明月真誠地說：&ldo;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你。實在很抱歉，也連累你了。&rdo;沈旭躍長出了口氣：&ldo;這件事對我來說影響不大，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平白無故給人潑這種髒水，真讓人有點看不下去。&rdo;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得出很憤慨。趙明月心裡莫名感動：&ldo;謝謝沈書記相信我，我沒有關係的，我相信清者自清，謠言會不攻自破的。&rdo;沈旭躍說：&ldo;對，你要相信正義是掌握在大多數人手裡，善良才是社會的常態。不要讓這點小困難就擊倒了，加油！&rdo;趙明月嘴角彎了起來，她摸著手裡沒開封的瓜子：&ldo;沈書記，請你吃瓜子，謝謝你。&rdo;說著將手裡的那包瓜子遞了過去。沈旭躍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趙明月笑了笑：&ldo;那我先回去了。&rdo;沈旭躍說：&ldo;你不看電影了？&rdo;趙明月笑：&ldo;沈書記不是也沒看？&rdo;沈旭躍說：&ldo;我一會兒就去看。等等，瓜子我抓了一把，剩下的給你吧，謝謝。&rdo;趙明月接過那包瓜子：&ldo;那我走了啊，沈書記再見。&rdo;趙明月轉身離開了，沈旭躍看著那道淺淺的身影，很想說：&ldo;趙明月，一起去看電影吧。&rdo;但是他還是沒說，這個多事之秋，她已經在漩渦的中心了，不能再為她增加負擔了。他回頭跟幾個知青朋友說：&ldo;好了，走吧，我們去看電影。&rdo;那幾個在一旁安靜吸菸的人出來了，攬著沈旭躍的肩說：&ldo;怎麼不叫她一起去看電影？&rdo;沈旭躍笑了笑：&ldo;算了，還是不給人添麻煩了。&rdo;其中一個說：&ldo;就是年齡小了點，模樣、膽色、見識都不錯。&rdo;&ldo;怎麼，你也看上了？&rdo;其中一個取笑道。&ldo;嘁，我可沒老沈這麼重口味。&rdo;沈旭躍用手肘搗了一下朋友的腰：&ldo;我口味怎麼重了？&rdo;那人說：&ldo;你要考慮清楚，娶個農村媳婦，以後回城就難了。&rdo;其中一個笑了起來：&ldo;你想得太多了吧！老沈說要留下來做上門女婿了？&rdo;沈旭躍聽著，笑著搖了搖頭，這都哪跟哪啊，不就是多看了兩眼麼，多關心了兩句麼。糾纏趙明月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家，覺得心情分外舒暢，沈旭躍居然幫她去查這件事了，他是真的在替自己著想吧。她點亮了油燈，翻開英文課本，開始看書，但是紙上的英文字母好像在跳舞一樣，根本沒有進到腦海裡去，趙明月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到沈旭躍身上去了，他為什麼要替自己出頭去查這件事呢？是因為他看不過去這件事，還是說，他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想到這裡，趙明月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趙明月捧著腮，嘴角掛著笑容，像個懷春的少女一樣看著跳躍的燈火，橘色的火舌靜靜地燃燒著，偶爾被一點點微風帶動，輕輕搖曳起來，很快就恢復靜態。不知道過了多久，燈花啪地一下輕響，門外有人在敲門。趙明月嚇了一跳，驚醒過來：&ldo;誰啊？&rdo;門外的人過了一會兒才出聲：&ldo;我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