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點多，滷菜都做好了，高涼和吳春梅將鍋從爐子上抬下來，放在地上燜著，這樣 努力嘗試天亮了， 今天的生意又開始了。有了昨天的基礎，今天的客人終於不再是看一眼就走了， 一個客人停下來：&ldo;昨天買了豬頭rou， 味道還不錯，今天試試別的， 這鴨子味道怎麼樣？&rdo;高涼笑著說：&ldo;您嚐嚐。&rdo;客人夾起其中一片薄薄的鴨rou， 放進嘴裡，咂摸了一會兒， 一股辛辣在口腔裡久久地盤旋著，這種口感頗為新奇， 比平時自己用辣椒炒菜吃感覺更為慡口、過癮：&ldo;這是辣的啊？&rdo;高涼說：&ldo;對， 這一隻鴨子是辣的， 還有不辣的，您都可以嚐嚐，看您需要買哪種口味的。&rdo;客人又嚐了點不辣的， 說：&ldo;給我來半隻辣鴨吧，我覺得辣味的還不錯。&rdo;&ldo;需要給您切成塊嗎？&rdo;高涼舉著菜刀， 將整隻鴨子從中間剁開。客人說：&ldo;切吧，免得我回去再切。這個是搭頭嗎？&rdo;吳春梅見她將手指向裝鴨雜和鴨脖的盤子，說：&ldo;這個不是， 也是一起賣的。一樣的價格，都是辣味的，很過癮的，可以當零食吃， 也可以下飯。&rdo;她比起昨天來要放得開多了，再也不像之前那麼羞澀。客人看著搖了搖頭。高涼說：&ldo;您買了半隻鴨，我可以給您送點鴨腸嚐嚐，您要是覺得好吃，下次可以單獨來買這個。其實鴨雜和鴨脖子比鴨rou更入味，吃得更過癮。&rdo;&ldo;不一樣的做法嗎？&rdo;客人問。高涼笑著說：&ldo;一樣的，但是因為小，在滷水裡煮更容易入味。不信您嚐嚐。&rdo;她夾了一點鴨腸遞給對方，對方抓過去放進嘴裡，臉上果然露出意外又滿足的表情：&ldo;你多送點給我嘛。&rdo;高涼笑著搖頭：&ldo;只能送一點給您嚐嚐，太多了我們會虧本。&rdo;她將鴨子裝起來，放了一點鴨腸進去。客人說：&ldo;送點調料啊。昨天給了。&rdo;高涼說：&ldo;這個辣味的，其實不需要調料了。不過您要是需要的話，我給您裝點。&rdo;送走了客人，吳春梅壓低聲音和高涼說：&ldo;高涼，你這都是花錢買的，都送人了，不怕虧本嗎？&rdo;&ldo;剛開始少賺一點沒關係，主要是開啟市場。&rdo;吳春梅只好不說什麼了，畢竟她不是老闆。今天的生意跟昨天的差不多，人們還是對鴨邊角料的興趣不大，大部分都是人家買滷rou的時候送出去了，倒是鴨雜還好賣一點，因為鴨腸、鴨肝和鴨胗都是rou。高涼心裡也有點懷疑自己決定賣鴨掌這些是不是太著急了點，目前來說，人們的生活水平還沒達到那個高度，還不太懂得吃的樂趣。但是高涼又有點不想放棄這個機會，畢竟現在已經是1988年了，不是1978年，溫飽已經解決了，人們開始追求精神和物質上的享受了，從滿大街不絕於耳的流行歌曲和熱鬧非凡的迪斯科舞廳就能看出來了。高涼想了又想，還是堅持一下吧，畢竟她不可能一直賣涼拌菜，等天氣一冷，涼拌菜絕對是無人問津的，畢竟大冬天的誰都想吃口熱乎乎的飯菜，而不是看著就透心涼的涼拌菜。而滷味是任何季節都能賣的，冷熱皆宜。高涼留了心，將買回來的邊角料稱好重量，等做好後重新稱一下，發現居然縮水了二兩多，這可是個大問題，按照她原來定的三塊一斤的價格，那是要虧本的。怎麼辦呢？當時她們就在店裡，吳春梅一看這情況，比高涼還著急：&ldo;我就說了不行吧，這都要虧本啦，以後還是不要做這個了吧？要是比rou價格還貴，那就更沒人買了。&rdo;高涼咬著下唇，皺著眉頭想了許久，對吳春梅說：&ldo;春梅，你帶紙和筆了沒有？&rdo;吳春梅點頭：&ldo;帶了。&rdo;她帶了本子過來做題。&ldo;借我用一下。&rdo;高涼拿過紙和筆，在上面開始寫價格，冷盤的、滷rou的、鴨雜的、鴨掌的等等。吳春梅湊過去看：&ldo;雞爪和鴨掌按個賣？兩毛一個？鴨脖子一塊二一根？&rdo;高涼點頭：&ldo;對啊。以後就按個賣。我算了一下，一斤鴨掌大概是15-20個左右，我賣兩毛一個，要是個兒大，我至少不會虧，要是個兒小，那我就能多賺一點了。&rdo;因為鴨掌、雞爪之類的不管怎麼縮水，數量是不會少的。如果按個賣，那麼多少還能賺點。吳春梅無奈地嘆氣：&ldo;其實這樣看，也賺不了幾毛錢一斤，還要擔風險，賣不出去或者個頭太大了，你都可能虧本。為什麼非要賣這個？&rdo;&ldo;嘻嘻，就當是我個人的喜好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