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馬一直很乖,它就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等到珞姻出來,絕對不會走。建夜問了一句:“你怕不怕?”珞姻上仙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回答:“這樣的情景,在我看來,還不算可怕。”當然不算可怕,這有什麼可怕的。只要注意一點不踩到那些深黃色的雜草,用結界破開血紅色的藤蔓,殺掉每一個遇到的殭屍與魔怪,整個暗黑森林,有什麼好怕的。比起鬼火終日不停,從面板燒到骨頭的十八層煉獄,百鬼夜行哭號連天,萬箭穿心刀劍不眨眼的十八層煉獄,暗黑森林它根本什麼也不是。珞姻上仙和建夜天將步履靜然地朝著暗黑森林內部走去,每次腳落地,都分外小心謹慎,確保不會踩到任何一株深黃色雜草。珞姻越往裡走,越覺得自己的前方有數之不盡的魔怪狂群。但她又覺得這不合理,她在進來之前已經收斂了全部仙氣,就連紅蓮體香都幾不可聞,而她選的方向也屬於少有鬼怪的幽深捷徑。按理來講,不應該有這麼多魔怪等著要她的命。她回頭一看,見到建夜立刻就明白了問題所在。建夜的身上帶著殭屍的屍毒,她給的藥尚未發揮全部藥效,眼下她帶著建夜一起進來,就像帶著個殭屍似的,人家魔怪能不知道嗎。不過看建夜那沒表情的臉,珞姻上仙覺得,他有一些模仿殭屍的天賦。結界外的小天馬忽然悲鳴一聲,珞姻轉過臉暗黑森林的 勢無可擋珞姻怎麼也沒想到,修明…修明竟然會來暗黑森林找她。她被他挑著下巴,呆呆地將他望著,因為吃驚而有些結巴:“你你你”“你什麼?嗯?”修明溫潤如三月春風的語聲,在嗯這個字上拖了長音,尾聲彷彿帶了低沉的卷,直聽得人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撲進他懷裡求蹂躪。紅潤的丹唇輕抿,珞姻上仙果然以求蹂躪的可憐語氣說:“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我只是怕你不讓我來暗黑森林,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要來這裡”撲閃撲閃的明亮美目如同含著一汪澄澈的秋水,她用這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修明,好像生怕他會責怪她。修明挑著她下巴的手指劃到了她的臉頰邊,帶繭的粗糙指腹在那滑膩細嫩的小臉上放肆地磨蹭,他側眼掃過站在一旁的建夜天將,完美的薄唇唇角上翹,卻沒有再說一句話。建夜看著珞姻那張豔絕無雙的小臉,她似乎一點也不排斥修明神君,即便他又挑她的下巴又摸她的臉。她只是凝神望著修明,深棕色的美目光華流轉,紅潤柔嫩的丹唇微張,彷彿在刻意誘人低下頭來扣著她的下巴仔細品嚐。他想起珞姻上仙曾經對他百般示好,在校場邊的樹林,在川壁雲君的府邸。對了,她還說過一句話,她說放心,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人心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任你的感覺再遲鈍,都免不了貪嗔痴三字。你放著不要的東西,你以為屬於你的東西,一旦被別人拿走,就會突然發現這東西的好。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氛圍籠罩在修明神君和建夜天將的身上。站在結界外的小天馬怔楞了一小會,它不大清楚結界裡是什麼狀況,為什麼會有一股陰測測的寒氣從結界裡漫出來然而它思考了一會以後,竟然靈光乍現想明白了。好像好像每年春天要交配的時候,爭奪一匹母馬的公馬之間也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想明白的小天馬很亢奮,它甚至沒心思管掉在地上的嫩草,一門心思等著看競爭者們你死我活的幹架。但是很可惜,小天馬預想中你死我活的幹架並沒有發生。珞姻上仙說她一定要去暗黑森林正中央,找一種吞噬樹木腐爛根莖的鬼樹。話音才落,修明殿下牽過他家珞珞冰肌玉骨的小手,聲音低沉溫潤,輕易勾人淪陷情迷,雲淡風輕道:“無妨,我陪你。”然後像在自家院子裡散步那般隨便地向暗黑森林內部走去,想踩哪裡踩哪裡,再也不用擔心踩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奇怪的東西都被修明神君的變態威壓給虐哭了。修明用強大到逆天的至尊威壓肆無忌憚地開路,吸食活物精血的雜草哪裡扛得住這樣逆天的兇殘威壓,在他走過來之前就已經潰不成軍,根莖盡斷,爛成了烏七八黑的泥團。而那些懸掛在枝椏上的紅色血藤,更是張皇失措地四處逃竄,甚至連枝葉都顧不上,老根自斷莖葉,死命地往一邊趕。斷盡枝葉,總比被威壓絞殺到粉身碎骨好。珞姻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建夜,他側身站在原地不動,深藍色長衣的衣角隨林中輕風淺晃,出鞘的重劍上落下滴滴鮮血,身形筆直得像是一棵巋然不動的高樹,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俊容冷清且平靜。她猜不准他在想什麼。珞姻上仙輕咳一聲,星辰般閃耀的美目靜靜看著他,語氣幾分試探地問道:“建夜大人,你還要和我去暗黑森林最裡面嗎?”眼波流轉生輝的燦然美目眨了眨,她將這幾日他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原封不動地奉還:“這裡很危險,你應該儘快回去。”許是感到這種類似命令的語氣有些生硬,她轉過臉看向前方幽深晦暗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