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華棠神域的星君真君走到了大殿中央,對著所有賓客開口說道:“此乃上古招魂禁術法陣,還請在座的幾位仙尊出言相認。”十幾位在天界德高望重的老仙尊一併出席,坦言承認道:“這確實是招魂陣,陣中出現的,也確實是當年藏書閣中死去的兵將。”幾位星君真君朝這些仙尊道了謝,隨即其中一位真君開口道:“珞姻上仙雖是三百年前榮澤雲海的了了姑娘,卻無端蒙冤受過,在十八層煉獄渡劫飛昇,與我們神君兩情相悅”這位真君的話說得十分恰當得體,凌澤上神卻沒有聽清後面還有什麼,他一手扶著那桌沿撐身站起,似是要往珞姻上仙所在的位置走去。然無形的強悍威壓卻仿若千斤地重重沉在他身上,她就在他前方不遠處,他卻無法邁出一步。凌澤上神低下頭,手中石榴色的瓔珞石髮簪,比不得珞姻頭上綴滿珍寶的華貴鳳冠。跪在地上的景瑤天女覺得自己身軀僵直,就彷彿她的膝蓋不再是她的膝蓋,她的腳不再是她的腳,她周身都麻木地失去了知覺。榮澤雲後的面色慘白得幾近漿紙,她彷彿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手抖得甚至拿不住一杯酒。榮澤雲君卻是直直看向珞姻上仙,他一直覺得珞姻極為眼熟,而今,終是豁然開朗想了起來。她和三千年前,那個王府裡的絕色美人,長得很像。榮澤雲君甚至覺得思爾神女也和那個絕色美人長得很像。在景瑤天女與榮澤雲後已然絕望之際,榮澤雲君卻是面色和緩,心中生出了一番計較。歷劫之事向來難說,他並不管這個,也不管了了到底是如何活下來的,但無論如何,他都是她的生身父親。所以,他如今就是修明神君的岳丈了。一想到自己是天界神尊的岳丈,榮澤雲君甚至心生悅然,彷彿看到了自己光輝萬丈的前路。但是榮澤雲君的目光轉瞬掃到了跪在殿中的景瑤,面色似是含了一層霜,他突然站起身來,聲音直達上座的主位天帝:“景瑤亂言衝撞了神尊,實屬臣下教女無方,還望陛下責罰。”榮澤雲後呆愣地看著她的丈夫,良久,竟是無望地笑出聲來。呵呵,好個榮澤雲君,看一個女兒風生水起,便覺得另一個是無用雞肋了☆、 色授魂與天帝懶洋洋地站起身,斜睨了一眼身側的天后,他的語聲雄渾有力,彷彿能穿透整個乾坤殿的琉璃牆。“三百年前無上天書一案,即日交由仙官重新審查。至於景瑤天女”天帝看著落座高位的修明和珞姻,雙手負後語調一轉:“這是神君的婚禮,還是讓神君自己擬定。”景瑤心跳加快屏住呼吸,聽得高坐主位的修明神君,低沉語聲擲地鏘然:“既然她殿前失儀,就讓天刑宮,教幾年規矩吧。”在其他天界仙家聽來,這麼個懲罰實在說的很有水平,因為教規矩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可輕可重,輕起來可以無關痛癢,重起來可以是錐心之痛。不過說到底君心難測,想不通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加揣摩了。但是景瑤聽了修明的話以後,卻覺得她的心臟都快要跳停在胸腔裡。修明神君可能會放過她,可是珞姻那個賤人,如何會善罷甘休?天刑宮哪裡是一個教規矩的地方,那裡只有百種重罰和千般酷刑,不要說待上幾年,就算待上幾天,都會讓景瑤發瘋。景瑤想說話,可她甫一抬頭,便見到上座的天后似是不經意地抬手,玳瑁長指甲輕擦脖頸,扶了扶自己堆滿珠環寶釵的髮髻。那意思並不難猜,景瑤要麼遵從神君的意思去天刑宮受罰幾年,要麼按照天后的意思被砍斷腦袋。珞姻上仙順著景瑤的目光瞥眼到了天后身上,三十六重天端莊賢淑的天后轉過臉,與珞姻上仙四目相對,竟是頗為溫和慈愛地笑了一下。景瑤天女卻是已然絕望,天刑宮的仙使快要將她帶走時,榮澤雲後竟然扶桌站起,腿腳一軟當即跪倒在地上。榮澤雲後仰起臉,對著高坐在上的天帝天后說道:“陛下明鑑,教女無方乃是父母的罪過,景瑤般若花宴受傷未愈,臣婦願代她去天刑宮受罰。”景瑤不想母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一直以為榮澤雲後關心的孩子,就只有那個無所事事的季九哥哥。坐回原位的榮澤雲君皺眉看向榮澤雲後,對她這種代女受過的做法,感到分外厭煩。榮澤雲君是這麼想的,珞姻上仙歷劫成功,容色姿態都發生了改變,如今生的這般窈窕絕色,自然很得修明神君的喜歡,並且會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繼續得修明神君的喜歡。男人的畢生所求,不過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而那個美人,當然是越漂亮越好。修明神君現在正是最寵珞姻的時候,方才景瑤的話確實無禮又衝撞,顯然讓那神君殿下很不高興。景瑤去天刑宮學規矩,又不會鬧出什麼命案來,卻能讓神君殿下消氣,還有什麼好多言多管的。天后提著繁疊沉重的華麗裙襬,從那鎏金高座上站起身來,她站在天帝的身後,卻是先於天帝開口說道:“念在景瑤傷重未愈,和榮澤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