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分翼軫站在地面的景瑤看著珞姻身邊的凌澤,只覺得心口悶痛,喉嚨澀疼,張嘴啞然發不出聲。難道他想起了三百年前的事?景瑤點漆般黑亮的瞳眸一縮,從心底冒出的慌亂漸漸溢了出來,緩緩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驚得她通體發涼,手指微僵。蠱蟲呢,蠱蟲在哪裡,當年榮澤雲後從冥界地母那裡花重金買來的蠱蟲在哪裡?那蠱蟲不是會讓凌澤永遠忘記心上人?不是會讓凌澤永遠疼愛呵護她一人?怎麼可能變成如今這幅局面?都是因為了了都是因為她,她原本就應該死在十八層地獄裡,她為什麼不死?她為什麼還要回來?!“殺了她!”景瑤目中帶淚,朝著暗衛大聲喊叫:“殺了珞姻!快點殺了她!”凌澤上神花了五十年的時間栽培這批暗衛,手把手教了他們諸多招式法訣,在這批暗衛手段老練配合完美時,他把他們當做禮物送給了景瑤。從此,這批暗衛唯一的主人,就是榮澤雲海的景瑤天女。景瑤很看重這份大禮,她平日不輕易使用暗衛,一旦使用,必然見血出人命。凌澤的本意是想護她安好,但景瑤卻將這些暗衛當成最鋒利的一把刀。而今,她執意要用這把刀殺掉珞姻。即便凌澤上神就擋在這些暗衛的面前,他們也斷不會就此放過珞姻上仙,只要景瑤一聲令下,他們甚至可以連珞姻帶凌澤一起殺。這就是最純粹的暗衛,不分黑白,不問緣由,將生死置之度外,對主人俯首帖耳唯命是從。景瑤生怕這些暗衛聽不到她的話,再一次高聲喊叫,像是從胸口深處發出的聲音:“現在就動手!馬上殺了她!”浮在半空的雲團被疾風吹得激烈晃動,本就站不穩的珞姻上仙向後倒去,跌進了凌澤上神寬闊厚實的懷抱裡。方才珞姻的左手被暗衛的劍風所傷,劃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滾雪細紗的素白長裙沾了幾滴血,沿著淡香色繡線漫開,暈成極是顯眼的花樣。她倒在他懷裡,道了一聲謝後,企圖站直身體往前立正,卻被凌澤一把攬住,扣得緊緊動彈不得。凌澤語聲低低在她耳邊道:“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他滿意地看著珞姻原本雪白的小耳朵尖變得嫣紅一片,依舊是半透明的瑩潤膚質,隱約可瞧見嫣然嫩紅的纖細血絲。四名暗衛舉起劍鋒對準珞姻,快狠準地直面刺過來,卻被凌澤單刀劈向,輕易拂袖擋過。驕陽似火,勁風凜冽,一名手持雙刃劍的暗衛停下攻勢,對著凌澤上神鞠了一躬,客客氣氣開口說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不敢不從,懇請上神莫要讓我等為難。”凌澤手提雲氣凝成的長劍,他甚至沒看這些暗衛一眼,側著臉低緩沉聲道:“你們會的東西,都是我親手教的。”“我並不想為難你們。”凌澤牽過珞姻被劃出劍傷的左手,目色愈加深重。長風獵獵作響,仿若遊蕩的夜魂在低泣哭訴,凌澤上神的聲音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他平靜地說:“我想殺了你們。”十幾名暗衛聽到凌澤的話,不禁有些緊張,雖沒在臉上顯露半分,卻已經在心裡做好了等死的準備。當年凌澤教他們的,不過是他自己所學的十分之一,而今他們與凌澤的這場對峙,完全稱得上是蚍蜉撼樹以卵擊石。凌澤與景瑤成婚的三百年來,幾乎從來沒有發過火。可現在,卻彷彿是一場沉靜無聲的暴怒。即便現實如此殘酷,暗衛們還是決心拼死一搏,他們以珞姻上仙所在的位置為中心,環繞一圈祭出法訣,雲霧浮繞,流劍疾飛,轉瞬搭成了殘暴詭譎的十步一殺陣。“不要傷他!”景瑤抬頭高喊,幾乎用盡全力:“不許傷到凌澤!”景瑤不想讓凌澤受一點傷,但她現在才說這話,卻是有些來不及了。陣法已經佈置穩妥,環抱珞姻的凌澤上神就站在陣中央的陣心處,而那十步一殺陣的陣心,就是不死不破的擊殺之點。然而正如凌澤上神所說,這些暗衛所會的一切陣法妙訣,都是由他親自教授,又有誰會比凌澤本人更清楚地知道,他們的弱點到底是什麼?凌澤抬手拈了個招風的法訣,寬長的玄黑色衣袖飄漫若雲,法訣放出以後,呼嘯的狂風在頃刻間衝撞而來,以不可思議的陣勢捲成暴虐的團塊。這些狂風,彷彿凝成了一把沉重尖削的斧頭,在十步一殺陣的西南角猛然砍了下去,然後翻轉半圈橫向一切而過,無比粗暴地直接震傷了大半的暗衛,將他們震的恍如墮入封存千年的冰窖寒窟,骨節僵直,皮肉凍痛,提不起半分氣力來繼續這場打鬥。凌澤上神的語氣,平淡的像是指摘學生愚笨的老師,他看著那些無力反抗的暗衛,帶著淡淡嫌棄說道:“這麼多年了,也沒一點長進。”這句話,真的很傷人。在場的暗衛們被傷的很深。幾名暗衛從半空中跌落,落入洪荒狼妖和窮奇神獸的混戰圈內,只須臾功夫,就被撕扯成慘不忍睹的碎片。在景瑤的眼裡,這些暗衛絕不只是暗衛,更代表了凌澤上神對她綿綿不絕的情意。可現在,這些綿綿不絕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