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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顧念白同樣壓低了聲音,看不清神色。“或者……”唐翊的眼眸深得像是無底寒潭,“我現在就在所有人面前上了你。”那一剎那顧念白的瞳孔縮了縮,須臾後他那微翹的眼睫慢慢垂了下來,伴著間或輕微的顫,然後他抬起眼睛來,不避不退地望向近在身前的男人。那雙眼眸,一如初見,清澈的像是冬日的雪,融作涓涓細流,涼得入骨。唐翊卻只覺得心頭那把火燒得他快要成了灰。“唐爺大駕光臨,家父有事未能出迎,還望唐爺不要怪罪——”兀然,一道聲音自宴廳一側揚起,止住了賓客的竊竊私語,也攔住了唐翊隨後的動作。聞聲的眾人多是在心底微舒了口氣,當然也有抱憾未能看一場好戲的,只不過無論心底作何想,兩點之間的賓客們不約而同地側了側身,讓出那道身影。顧念恩謙遜有禮地向著兩側賓客頷首微笑,片刻後便將目光轉向仍舊牽扯在一起的兩人,臉上得體的笑容轉為歉意:“唐爺,家弟年幼不懂事,言行無狀,是我這做大哥的管教不嚴,有失禮之處,我代他向您致歉,還請您不要與他計較。”作為主家,被人這般近乎打臉,卻還是稟了一副謙遜的低姿態,顧念恩的做法無疑賺了大多數人的好感。唐翊的神色似有所緩,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左手也極為緩慢從顧念白的手腕上移開,他的視線凝在顧念白的身上良久,才不舍地轉開。“我失態了,顧少不必掛懷。”唐翊的聲音平淡無瀾,“這兩年都不曾與宴,與顧老爺子也是多年未見,今日聽聞顧老爺子七十大壽,唐某隻倉促準備了薄禮——”“唐爺客氣,”顧思予不知何時也穿過了人群,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家父吩咐過了,顧家的請帖忘記敬予唐爺,是顧家失了禮數,唐爺今日能賞臉與宴,顧家決不能再收唐爺的賀禮,還望唐爺不要讓我在家父那裡難做。”唐翊聞言轉向來人,表情上不見分毫不悅,竟是微躬了身。“顧伯父。”宴廳中霎時譁然。論年齡,唐翊今年不過三十四歲,甚至比顧念恩還要小上一歲,問聲伯父自然無甚不妥;只是以唐翊的身份,再加上顧思予的稱呼,這一聲伯父和一次躬身,實在是夠重的分量落了下來。出乎眾人意料的,顧思予聽聞此言神色大變,一雙眼裡像是要噴出火來,壓抑了半晌才冷冷開口:“唐爺可千萬別這麼稱呼我,顧某是要折壽的。”此時的顧念白,望著身前半米處,背對著他,仍舊保持躬身動作的唐翊,雙眸裡劃過一絲異色。唐翊徐徐地直起身來,身旁的男孩兒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檔案,向唐翊遞過去,唐翊接過,抬起了從進廳便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雙手舉至顧思予身前:“顧伯父既然不能收唐翊為顧老爺子準備的賀禮,那這份禮物,作為六年前的賠禮,請顧伯父代為念白收下。”幾乎是所有與宴者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一份檔案作為賠禮,無人不想知道那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在一眾灼熱的視線下,顧思予再不想給唐翊面子也不得不抬手接過來,不可否認,他也很好奇這檔案裡到底是什麼。只是在資料夾開啟的剎那,那幾個黑體字映入眼睛的瞬間,資料夾便被猛地合上,顧思予倏然抬頭,目光復雜而凌厲。唐翊迎著那目光,謙和而從容,一如當日那個抵著冰冷的槍械,依舊談笑風生的唐家之主。“顧伯父,請不要誤會,這只是賠禮。”顧思予的手輕顫了顫,半晌後瞥了唐翊一眼:“你跟我來,……唸白,你也來。念恩,招待一下。”隨著顧思予的步子穿過長廊,三人進了一間小型會客廳。門一關,顧思予將手中的資料夾扔進了顧念白的懷裡:“唐家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唐爺好大的手筆!”接過資料夾的顧念白聞言一愣,望著唐翊的眸光倏然涼了下來。“顧伯父誤會了,”唐翊笑著回視顧念白,顧思予視線不及的地方,他的笑容裡染上不容忽視的侵佔感,片刻後,他有些不捨地將目光移開,“這並不是一場交易,這只是我致歉的誠意,只希望在這之後,顧唐兩家能夠恢復到之前的關係。……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求。”顧思予沉默了。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所求的絕不止這麼簡單,只是卻著實捨不得這份股權饋贈協議。唐家名下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這代表的可絕不是天文數字的金錢那麼簡單,只要唐家一日不倒,這百分之十的股權就是一條招魂幡。思及唐家六年前牽扯的勢力,若是得到這份股權,顧家此後所能得到的助力,縱然只是想象,都讓顧思予的心臟微微戰慄。若非顧老爺子態度堅決,唐翊哪怕真的說以此來換他的么子,他都會答應。“這股權,是你饋贈唸白的?”顧思予沉默半晌,轉過身去,咬重了饋贈二字。“是。”唐翊頓首。“……唸白,這件事由你決定,爸爸不會干涉。”顧思予望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轉身走了出去。顧念白此時也已經知道父親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