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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緩緩起身,往外走:“若是看不開,兩三日也無不同於七八十年,你們就讓他隨著去罷。”其他人都還窒息般地站在那裡,將顧念白從小看大的老管家卻是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床邊上,老淚縱橫。幾個心素來軟的下人阿姨亦是低低啜泣出聲。顧襄平用柺杖狠狠地敲了地板:“哭什麼?!唸白還沒出事呢,都閉嘴!”話還沒說完,老人的眼眶也紅了起來。顧思予丟了神似的望著床上的小兒子,顧念恩壓抑著情緒轉向了窗外,顧念成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轟然砸在了牆面上。屋裡最安靜的卻成了躺在床上的那個,只是在“糖糖”“唐翊”裡反覆呢喃。在所有人都紅著眼睛做好紅事變白事的心理準備時,躺在床上的顧念白睜開了雙眼。彼時顧老爺子“訂婚取消”四個字還沒吩咐完,便被床上氣息奄奄的顧念白拉住了衣角。“……不,不要……”說完三個字之後,身體便無以為繼,顧念白執念著望著老人。對上么孫焦點不清卻執著的眼眸,顧襄平連聲答應著,不出幾秒,安靜了沒一會兒的顧家又陷入一片混亂。至於第二日的訂婚,顧念白的記憶裡沒有留下什麼印象,他只記得自己渾渾噩噩地被人扶著抬著揹著,快要散了焦點的眼眸始終望著南方——如果那時他還有準確的“南”的概念——強撐著一口氣的感覺很難過,像是被執行了放血死刑的囚犯,聽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慢慢流乾。但偏偏就是有那麼一口氣在——他在等,自己就要訂婚了,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他的男人,怎麼還看得下去,怎麼還不衝出來,將他擄走離開?……唐翊……唐翊……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喊著那個名字,那人卻始終沒有出現。直到好多人將他扶上了臺,細柔而憂心的女聲在耳邊作響,手指被人抬了起來,冰涼的金屬就要套上來。終於……不能再自欺了啊……“唐翊,你這個騙子……”壓抑了一個月的淚水沒有任何預兆地噴湧而出,像是決堤的洪流。臺下本就不安的賓客們震驚地望著臺上,漂亮精緻的男孩,一身白色的西裝,安靜卻驟然的淚水,踉蹌著向南的步子。臺下的顧念恩顧念成就要衝上去,卻在這時,宴廳另一邊的升降機金屬門開啟,捂著胸口處滲血的繃帶的男子一路衝撞了過來。而臺上的男孩兒垂眸於地,視線早就沒了焦點,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掌捂住了嘴。“咳——”刺目的血色染紅了白色的西裝,男孩無意識地合上了雙眼,纖瘦的身形向臺下栽了下來。“顧念白——!”一道黑色一道白色,一個向前一個向下,接住,倒地。皆是傷疾在身沉痾難起的兩位,不負眾望地一起暈了過去,窒息般地安靜了一秒的宴廳,陷入了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裡。跟著黑衣男人一起出了升降機的國外友人捂臉:說好的世家禮儀大家風範呢?說好的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呢?這一個兩個手忙腳亂雞飛狗跳河東獅吼的是要鬧哪樣?求放過嚮往著東方麗人十數年的外國糙漢的拳拳玻璃心qaq☆、番外:關於二哈和葉美人的相遇葉晨安正拿著查房的記錄本往高階病房區走,不時有迎面過來的小護士略羞澀地打聲招呼。“葉醫生。”“葉醫生好。”“葉醫生去查房呀?”……笑著點頭一一應答過,用黑色的發繩束起來的長髮便跟著動作一起一落,那被稱作葉醫生的男人身形修長,面容昳麗,微微上挑的眼角,筆挺的鼻線,弧度柔軟的唇,再加上過了肩的同樣柔軟順滑的長髮,無一不顯妖孽,但配在這人身上,卻只讓人覺得氣質溫潤,舉止可心。而這一幕正落進長廊另一頭剛出了電梯的某位外國友人眼裡,傑森眼前一亮,藍汪汪的眼睛咕嚕嚕轉了轉,便閃身躲到了一邊的樓梯間。而對一切毫不知情的葉晨安在抱著查房本往前走的路上,砰的一下,便被人撞開了身體。身體失衡的瞬間,映入眼底的只有那人灰褐色的頭髮和藍汪汪的眼睛,逆著陽光灼灼在他的眼底。那一剎那,葉晨安忽然想起了小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那隻藍眼睛的西伯利亞哈士奇犬。在他以為會狼狽的摔一下時,藍眼睛二哈倏然伸臂將他攬進懷裡。然後藍眼睛的外國友人用極為熟練的中文開始跟在他旁邊不停地道歉,直到最後他鬆口給了外國友人一個“請吃午飯賠禮”的機會,外國友人才樂顛顛地要了他的電話號碼離開了。還真是……有點像他的那隻二哈啊。葉醫生抬抬頭,就見某個類二哈的外國友人進了前面門口站了兩排護衛的病房,葉醫生又低下頭去看了看查房本上那個數字,難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提步走了過去。d院的高階病房都是一人一床一室,唯獨這屋是個例外,兩張病床拼在一起,床上的兩人抵足相依。傑森推門而入,迎面便見唐家的幾張王牌之一的唐全站在那裡;傑森笑眯眯地衝那人點了頭,便轉向病床去。床上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低頭吻著懷裡清秀一些的男孩的